我的是我的,我天资也很高,也想拿拿祖神命格好不好……岑乔夫撇撇嘴,却是将神之命星掏了出来,递给徐小受,“送你。”
“欸,谢谢岑前辈,这人情我领了,来日一定厚报!”徐小受郑重鞠躬,郑重承诺。
你!桑老张了张嘴,最后嘴唇抽动着,无法出声。
岑乔夫微一侧头,极小幅度地一耸肩,眼神仿是在说:没办法,你徒弟太精了,这顺水人情我是也想送到你身上去,架不住人家不认、不肯、不领啊!
桑老咬牙切齿:你就不会先给我,我来送?
岑乔夫:你早说嘛!
搞什么,在搞什么……徐小受迟疑的目光在这几个圣奴老家伙脸上来回流动,没能忍住道:“你们有自己的一套加密语言?”
嘶!
水鬼暗吸一口凉气,微一撤步,立马退出了无声的战场。
还好自己提防着这小子,没沟通太深。
“啊?语言?什么语言?”岑乔夫迷糊地挠挠头,努着嘴刚想吹口哨,给桑老一眼瞪憋了回去,便抽出了腰间的小斧头开始把玩。
你好忙……徐小受简直无力吐槽,也懒得破译他们的语言了,双双接过东西后直言道:
“不够。”
算上自己的七颗,桑老的六颗,岑乔夫的两颗,总计十五颗神之命星。
还差三颗,祖神命格才能兑换到手。
桑老当然知道这逆徒说的“不够”本质上是个什么意思,暗地里一阵龇牙咧嘴后,也是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看向不远处道:
“白胄宫主,还有三颗。”
刷刷刷……
瞬间,周遭还敢杵着看,等待奇迹,也等待神迹的一众人等,目光齐齐扫向了那紫头发的美妇。
白胄宫主?
直至此,所有人才意识到,这就是祖神榜上的那位,也是戌月灰宫的领头羊。
但……
不是说。
他是男的吗?
万众瞩目,白胄酒葫芦一倒,灌了满嘴酒后,大腿一岔踩在了大石头上,打了个酒嗝。
“嗝……”
小主,
这才抖了两抖,将三颗神之命星,从葫芦里倒出来:
“你们救老子一命,老子很感激。”
“但就差老子手里这三颗神之命星,却不能直接这么给你们。”
桑老上前,刚想开口。
白胄宫主摇摇头,脸上满是红晕,一副喝大了头脑还很是清醒的模样:
“别跟老子扯什么命重要不重要,价值几颗命星,死了什么都没有还都是你们的的问题。”
“都是聪明人,你们知道老子在说什么,特别是你,徐小受……嗝,我要你!”
你要我?
你是真清醒,还是假糊涂?
知不知道上一个敢这么说话的女人,已经归入我们天上第一楼了?
徐小受刚想开口,藉此聊聊合作的事情。
桑老往侧边一步,挡住了他,神情冷然地望着那紫发美妇,道:
“合作,不是这么谈的。”
“奇货可居,也不是这么个居法。”
徐小受凛然一醒。
是了,合作是建立在双方地位对等的情况下谈的。
现在你弱我强,你少我多,你居的不是我的必需品,你家贪神更是住在我家,我们为什么要谈合作?
在不平等的情况下,还巴巴地先去开口谈什么平等合作,这不是在尊敬别人,这是在自贬价值。
换在别人眼里,也不会觉得这就是尊敬,这只是小肥羊——可宰!
心态一变。
看向这位昔日大名鼎鼎的戌月灰宫宫主,徐小受眼神也为之一变。
他刚想开口,瞅见拦在前头的桑老身影,略一沉顿,失笑着选择了闭嘴。
这位是谁?
他可是大名鼎鼎的焚琴老大!
以前我没得选,必须要在尔虞我诈的江湖中生存,不得已才得跟那些老人精们斡旋。
现在我身前有人!
我们可以内讧,这是我们自己的事,却不妨碍我们一致对敌!
他一句话能堵住身前身后所有人的心思和嘴,我又何须费这脑筋出面?
躺好就行了!
余光一瞥……
水鬼侧着身,捋着他的湿发和拿捏着那半张黄金面具,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再一瞥……
岑乔夫百无聊赖把弄着他的小斧子,双目失焦呆望半空,好像脑子被人挖走了,只剩下一个唯一兜转着的念头:出遗址后,该吃什么大餐好?
太娴熟了!
他们躺平躺得太娴熟了!
比自己这个内卷怪,活得滋润无数倍!
徐小受总算明白这一路匆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的什么,是什么了。
是体验啊!
我为什么要筹谋呢?
我何必全道精通,战斗、算计、布局、修炼通通点到满级呢?
我只需要学会分配,把脑子交给桑老水鬼,把战斗交给岑乔夫水鬼……我当八尊谙不就成了吗?
等等!
原来八尊谙,是这种体验?
徐小受狠狠慕了,看向前方,再闭口不言,彻底思绪放空。
四下,顿时安静了。
“你们在逼老子?”
白胄脸色很不好看。
然一言出声,等了许久,圣奴几人没有回应,徐小受这个这个小孩也没有。
他只能看向桑老,等待桑老的回答。
桑老伸手向额,停了一下,摸了摸颅顶,什么话都没说。
他只是无声望着这位戌月灰宫的白胄宫主,大眼圈周眉头似乎是动了一下,也似乎什么都没动过。
风吹过,岔在大石头上,裸在高叉裙外的腿,微微有些发冷。
白胄眯了眯眼,感觉周遭气氛突然变得危险,便将大腿并拢了回来。
他再望前……
把斧发呆的半圣樵夫,侧身摸面的奥义半圣,半秃头还在撸头皮的焦黑人,人畜无害的徐小受……
这不四大恶人吗?
“轰!”
远处又传来一声炸响。
白胄心头狠一咯噔,不对劲,神亦不会无缘无故出手……五大恶人?
“啪嗒。”
前方,徐小受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顶草笠,盖在了身前那比他矮了一截的秃驴头顶上。
画面,完全成型了!
一身焦黑的圣奴无袖,这下伸手可以摸到东西了。
他压了压草笠,阴翳眼神藏进了黑眼圈中,黑眼圈藏进了草笠阴影下,焦枯的整个身体则彻底融入了黑暗之中。
风中,捎上了几分杀机。
白胄终于意识到不对了,自己孤立无援,而对面……
圣奴·完全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