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司机没有陪同,走出了房间。
“这种端不上台面的就没必要提了。”熊信提高了声调否决。
“旁门左道可以是捷径,也可以是弯路,之前这些渠道玩的东西花得很,有些国资那边可能也知道,有些事关利益,便装看不到,现在不好使了。”
“好吧。”熊图难以置信,只能无奈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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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咱们需要他,他并不需要我们,这是我能读到的意思。”熊图说。
“那肯定是自然,我也是一样的呀,不是我需要这个项目,是这个项目需要我而已,我们几个老哥们到处玩耍唱歌,在家逗孙子不比这里好么?”熊信回答道。
“那为啥咱们……”熊图再问。
“他们转了好几层关系找到我,看来也是没办法了,在这么下去存在崩盘风险,大概率会牵扯不少人。”老爷子说着,比划了五个手指头,继续道,“五年,五年时间搞不定咱也不玩了,几十年里我也算操盘无数,这个项目没有明显的硬伤,救是能救得过来,但能活成什么样,很难说。”
熊图把杯中茶饮尽,站起身来了。
“我们是来当接盘侠来了?”熊图说道,虽是问问题,但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熊信不急不躁,喝了一口热茶,笑道:“哎,你这个回答就非常好。”
“那真亏了怎么办,你一把年纪出山,别一世英名……”熊图惊道,这个几千亩的大盘,到现在,也就开发了几百亩,也不算不出来什么时候是个头。
老头子熊信,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红塔山,点上一根,说:“你跟着周义好好学,多看多想多问,不会有错的。”
话说到处此,熊图只能告辞,走出小会议室,一路回走,向来时的售楼部。
姓高的司机再次进会议室,给熊信倒茶,完后在会议室里随便找个位置坐下。
“这是儿子来给老豆监工啦?”司机打趣道。
“咳,也就那样。”熊信回应道,端茶就饮。
“需要些时间适应,我看好你家阿图。”司机说道。
熊信一脸惆怅,又点了一根烟,说:“很多时候我倒不希望他有什么上进心,无风无浪地过上一辈子就好了。”
另一边的熊图,回去的路上车来得很慢,眼睛里看的是车窗前的路,脑子里过的都是父亲的画面。
记得初二开学期间,一次课间十分钟看到父亲在学校里穿梭,父亲通常应酬晚归,在家也是电话不断,那天却在校园里待到中午放学,父亲却不说为何去学校。直到其中考试之后,班主任才告知父亲的到来是为了他继续留在尖子班的事,在年级办公室里点头哈腰,即便上头有了打点,但父亲依然花时间去向各科老师了解自己的情况,一坐一上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年级长。
高中时,父亲选择随圈里的风气,读国际学校,准备让孩子出国留学,但熊图提前出了叛逆期,升学成绩顺利挤进重点高中,父亲保留着开拓的路,尊重熊图的意愿读公办高中。
多少年来,熊图从未听到过“好好读书”“好好工作”的劝勉,但反而熊图的能量比许多人的都满。
当然,现在也没有很差,回到售楼部,又迎接一单,熊图打开手机,点的周义所发的开单红包还是“手气最佳”呢!
“老板,我们的精装是不带拎包入住的。”
“家具电器的选择大家都有差别,有些客户说不定嫌我们的选品贵呢。”
销售总监周义,和销售主管韩舒妍,一来一回对着客户输出,这一单客户有两笔费用要缴纳,必须缴纳的定房款和弹性选择的装修定金。
熊图回到了三楼,新设的销售办公室里,销售二人组和客户等候多时,周义继续为客户添茶,销售主管迎上前来,手里还拿着两页纸的两份文件。
“熊工,客户叶叔叔是岛外客户,希望我们帮着进行精装交付。”销售主管韩舒妍说。
熊图诧异“熊工”二字,拿着文件站定阅读,又抬眼看与周义对坐的客户,他走到自己的工位,放下两份文件,又没敢直接坐下,把椅子拉出来详细阅读文件。
这份文件写的是装修协议,第一页简单的复制合同模板后就标上十六万的报价,再看客户的物业,70平方左右的两房,合算下来接近2000块一个平方。
文件的第二页就把装修清单密密麻麻地列了进去。
“装修啊?”熊图明知故问。
“对,家具我们也一定要买贵,看菜吃饭,到时候多还少补。”韩舒妍说,眼神狡黠,言语急促。
“定房款——”
“没交呢,就等熊工你装修确认。”韩舒妍抢答。
熊图继续看着文件,他知道这个主管是小白入行,许多操作都是周义在背后支招,每天看起来韩舒妍都有明显的进步,那是因为对韩来说很多都是新的,算个价格,韩在计算器上都算不明白,只能依靠手机。其他那些进步,都不是行业出来的,很多事情,都是新的,还能没长进?
熊图站了起来,回看一眼周义,周义自然也看到太子爷熊图了扫射过来的目光,没做任何回应。
正当熊图犹豫之时,韩舒妍直接递上了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