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大军,均在今夜默契的停止了夜袭。
一方面是田狗儿觉得张聘不堪一击,上午那场遭遇战,给了他极大信心,觉得只需休息一晚,然后率军冲锋,就可将之击溃。
另一方面的张聘,在董千诚负伤后,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尤其监军崔弘灏始终在旁边阴阳怪气,明里暗里,无不在讥讽其用兵的无能。
这对张聘打击很大,以致变得敏感多疑,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被PUA了。
他对自己领兵能力持否定态度,以致连原先定下的夜袭作战,也丧失了应有的信心。
主帅如此,仗还怎么打?
子时左右,田狗儿营地东侧的河道里走出两人。
一位是身穿八卦袍,头戴道冠,手持拂尘的徐道覆。
另一位是身穿铠甲,背着巨大藤盾,手里还拎着把乌柄银枪的祁六。
两人涉水而来,上岸后直奔大营正门。
二人一进入火光映照范围,立即引发营中人的警觉。
一支箭矢射来,落在二人身前。
这是警告,意思是不要再靠近了。
徐道覆、祁六脚步一停,旋即一起抱拳:
“贫道徐道覆!”
“中郎将祁子陆!”
“有事求见田将军!”
徐道覆也不知用了什么道法,让二人声音传出老远,且久久不散,不断在偌大军营中回荡。
在营门口严阵以待的兵士们,闻言微愣,觉得二人名字都很耳熟,禁不住议论起来。
“徐道覆?可是那位岩光散人的高徒?”
“是的,没错,大王说他脑袋被驴踢过,硬说玩冰火之戏的孙愈是圣人!”
“据说此人是嫡出,看不上庶出的纪仙子,二人为了家产大打出手,闹的双双出家!”
“……”
七嘴八舌的议论传入耳中,哪怕换上道袍,戴上道冠,努力扮高人的徐道覆,也有点难绷。
这帮来自山野的绿林匪徒,别的事情根本不关注,就喜欢听些子虚乌有的谣传。
“哎呀,那位背王八壳的就是祁子陆祁大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