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冒冒失失地走入房间,把花往乐悠手里一塞道:“外面有位先生,让我把花拿给何小姐。”
那束花很漂亮。
白色的风华纸只是随意包裹在外,设计简单,唯有一条淡银色的丝带绕过整束花,像一篇优雅的诗。
乐悠抽出歪歪斜斜插在上面的那张卡片,递给何疏月。
和那束花全然不搭,金色沟边的卡片透着一股难言的土气。
何疏月抽出,看见那行字。
“云之蔽月,
风之回雪。”
字迹倒是不俗,苍劲有力。
她淡淡挂着一丝轻慢的笑意,把卡片塞了回去。
“什么人送的?”心里有数是一回事,她还想再确认一下。
“是个个子很高,长得很帅气的男人,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哦对了,他还给了我五百块做跑腿费。”
那保安想了想又补充:“对了,那位先生还说,祝您今晚演奏顺利。”
“花我不能收,请拿回去吧。”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形容,还不敢自己现身来见她,除了商泽言还有谁?
不消说,商泽言那边还没死心!
临出发前,何长远明明答应过自己,要把聘礼退回去的。
也不知道做到了没有。
不过商泽言那性子,一时半会让他死心有些困难,但收不收花,还是她能做主的。
乐悠挑了挑眉,把花重新塞回那人手中。
“好意我们何小姐心领了,给彼此留点体面吧。”
这话说得不轻不重的,意思却很清楚。
送花的人被弄得云里雾里的,直到这会他才勉强闹明白,坐着的那人才是何小姐。
他摸了摸脑袋,强行记住俩人的话,边念叨边往回走。
黑色幻影车门边,这会儿是两个人倚门而靠。
对康叔而言,这样的谢屿司是他从未见过的。
没有一丝褶皱的休闲西裤交叠着,男人抱着双臂,垂眸而伫。
那张永远沉稳的面庞露出和自己一般焦虑的神情。
似乎全然顾不上体面二字。
当保安出来的一瞬,谢屿司和康叔都不自觉站直,略往前了半步。
那人一边念叨一边靠近,讷讷道:“坐着的那位小姐说花不能收,要你拿回去,站着的小姐说心意领了,让你体面点。”
他把花往谢屿司怀里一塞,就要把小费退回去。
谢屿司面色一沉:“钱你拿着!”
他正准备转身,下一秒回头,把花也扔回给保安:“花你也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