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春草去街道上给父母爷爷买点心,姑姑找来两条装药材的编织袋,把给老父亲准备的换季衣服和我买的烟酒,绑在摩托车后座的小行李架上。
姑姑说,我爹十几岁的时候,跟一个云游四方的道士学过几年医术,从五几年开始,一直在青口镇坐诊,给十里八乡的乡亲们瞅病,在这片大山里的名气很大。不管公私合营、文化大革命还是反修反资反复辟,割资本主义尾巴,他的诊所从来没关过门,一直开到五年前,因为年纪实在太大了,才回到深山老林里的老家养老。
我问姑姑为啥没有继承父亲衣钵,却做起了收购中药材的生意。
姑姑叹了口气说,自己根本不是学医的料,陪在父亲身边,看他给人把了几十年脉,配了几十年药,连父亲医术的皮毛都没学到。父亲不许自己给人开方子,所以我只好开了这家收购药材的铺子谋生,偶尔也给头疼脑热小毛病的患者抓几付中药。
和姑姑没聊几句,春草便回来了,于是我们上车出发。
前半程的砂石路虽然路况很差,但勉强算是公路,接下来的路更难行。要么是在羊群和采药人踏出来的蜿蜒曲折的羊肠小道上绕来绕去,要么是在遍地鹅卵石的河滩上,让摩托车像跳迪士科一样乱蹦。
在这种地方开车,不但车技必须过硬,车手还得精力高度集中,稍有不慎就会人仰马翻。
全神贯注,小心翼翼开了不到半个小时,估计顶多也就开出不到十公里,我就心慌气短,头上冒出了虚汗,感觉四肢无力,于是在一处河滩处停下车,摘下头盔,抹着满头满脸的汗水对春草说,实在坚持不住了,下来歇会再走。
我把摩托车支好,手提冒着水汽的头盔,踉踉跄跄走到一块大石头上坐下,大口大口地喘粗气。
春草迅速走到我身前,撩起自己的衣襟,反复擦拭我头上的汗水,边擦边说,山里的风这么大,不赶快把头发擦干会被吹感冒的。
为了擦汗,春草把我的头揽到她的腰部,让我的脸紧贴在她平坦的小腹处,我觉得这样不好,想从她怀中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