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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用力一挣,将范秉推得踉跄后退。
她缓缓走近范秉,柔荑轻轻覆上他暴起青筋的手背,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啪”的一声,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一个耳光结结实实。
“你整日花天酒地,游手好闲,只会欺负妇孺,算什么好汉?不是缺钱吗?平乐曾向我炫耀过,她在西山的别院里,打造了一间流泉飞瀑的密室,莫说金银数不过来,哪一样珠宝不是堆积如山?她要什么有什么,有本事你去拿啊!”
雨水打湿了她猩红的眼尾。
她偏头望向雨幕。
菩提树上,有一道利刃的光芒在夜雨里闪过——那是摇光埋伏的暗卫。
“敢骗我,老子饶不了你!”
范秉啐了一口,抹了抹嘴角,骂骂咧咧地走了。
文嘉等他的身影消失在雨幕里,这才冲进雨中,对着天际行了一礼,而后双手合十,缓缓朝着佛堂的方向跪了下来,以头叩地,一连三拜。
“阿娘……”
不知何时,小小的妞妞走了过来。
小姑娘没打伞,头发湿漉漉的,满脸都是泪痕。
“娘……”
那一声稚嫩的呼唤,撕裂了文嘉最后的坚强。
她爬起来,一把将女儿紧紧搂在怀里。
雨水冲刷着她脸上的血污,她又哭又笑。
“就快解脱了,妞妞,我们就快要熬过去了。”
她将女儿抱到檐下,轻轻翻开妞妞手心的护身符,露出衬布里的偈语。
“众生度尽,方证菩提。”
这是净空法师的点化,也是薛六姑娘给她的信物。
“妞妞,我们会解脱的,有人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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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朝刚散,几位天子近臣便齐聚在御书房,商讨西境军备与西兹国的异动,以及端王革新刑律和整治贪腐以来的朝堂局势,各抒己见。
崇昭帝半靠在榻上,神色倦怠,不时揉着眉心。
“西境军饷,已经耗去了国库的三成。若是真的开战,后续的补给需求只会与日俱增,朕就算倾尽天下财力,刮尽民脂,也填不了这个无底洞。依朕看,金部司的案子,不仅要查下去,还要严查、深查,往死里查……”
他的目光扫视着众人,最后落在李桓身上。
“不仅户部要查,兵部、吏部、刑部、御史台、鸿胪寺、太仆寺等一应衙门,也统统都要查!这满朝的蛀虫,不论官职高低、权势大小,吃下去的,都要给朕吐出来!”
李桓拱手领命,“是,儿臣遵旨。”
几位大臣面面相觑,皆是神色凝重。
崇昭帝看着他们,将茶盏重重地搁在龙纹案上。
“就这么办吧。朝堂事务,诸位爱卿多费些心思。今日朕还有私事要处理,众卿先退下吧。”
陆驸马已经在紫辰殿外候了两个时辰。
许多人都看到了。
皇帝迟迟不召见,显然是在为公主出气。
众人心下不免叹息。
可惜了一代才俊,琼林宴上打马游街的状元郎,一朝成为皇家驸马,不仅断了仕途,还陷入夫妻不和的困局。
今日,李肇也在御房书里。
他是太子,尚未理政,但可以学习理政。
不过,往常他是很少露面的,今儿却恭立一旁,从头听到尾。
众臣退下后,他和李桓向崇昭帝行礼,又被皇帝叮嘱了几句,这才退了出来。
李桓正要向他告别,李肇却先一步走近。
“皇兄。”
他笑着打招呼,袖口上的蟠龙绣纹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来者不善。
李桓客气地行礼,“太子殿下。”
李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与他并肩而行。
李桓却不敢僭越,不着痕迹地落后一步,保持一个身位的距离,恰到好处地表现出谦逊、恭谨。
“不知太子屈尊相就,有何要事?”
“皇兄这般拘礼,倒显得生分了。”
那日在端王别院“把酒共欢”后,两人表面上亲昵了不少。
至少在人前,是一副兄友弟恭的和睦景象。
李肇很不见外,单刀直入,“别苑搜出的西兹玉珏,你可调查出眉目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像李肇的为人。
李桓松了一口气,面上仍带着温润笑意。
“不瞒太子,我们都被蒙骗了,那玉珏是假的。”
“哦?是假的?”李肇挑了挑眉,“魏王如何说?顾少夫人又如何说?”他似笑非笑,“玉珏即便是个赝品,也该有一个生它的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