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管菰晚风是巧攻还是猛攻或以进据退以退还攻,两人次次都是平局。
菰晚风看着手上的棋子,片刻后丢在棋盘上,道:“公子棋艺高超,菰某佩服。”
素鹤道:“承蒙指教,不胜感激。”
说罢,又道:“你我要等的人,来了。”
话音刚落,即是一灯残与扈西河先后而至。
扈西河见到素鹤便想说什么,但话还没出口便叫素鹤以眼神制止。因而他这话到了喉咙半截,又给咽了回去。
二人一过来,自是各归各阵营。
素鹤慢条斯理起身道:“告辞。”
一灯残也有话要讲,尤其是听到素鹤要离开,更加有话要说。
同样的,菰晚风没有给他机会。
只对素鹤拱手道:“请。”
两相作别,就此离开。
待到素鹤身影快要进入梅林之时,菰晚风捞起棋盘上五颗棋子,一把射了出去。
素鹤反手接住,攥在手心,抬眸道:“家主何意?”
菰晚风品着未完的茶,淡淡的道:“你我五局,我赠你五天。
世道再好,也要有对手。
不然坐在高处,会很无聊。”
素鹤收了棋子,拱手作礼:“多谢!”
这谢,他谢的真情实意。
只是一灯残看着他和扈西河一前一后离去心里不爽,等到看不见人影,扭头便问:“家主为何不将此人留下,斩草除根?”
菰晚风斜眼,道:“过去留不住,你现在就能留住?”
“这?”
“你之能为与百里流年相较若何?”
一灯残悻悻地道:“属下不如百里家主。”
话音落下,方察觉到这话不对。拿百里流年相比,岂非暗指百里素鹤修为已不止如此?
顿时,看向菰晚风求证。
菰晚风嗦了一口茶,缓缓吐出袅袅白雾,道:“还不算太笨。”
说完,睇住“弦不樾”。
道:“知道该怎么做?”
“弦不樾”白着一张没有血色的脸,哆嗦着铁青的嘴唇,笑道:“我知道,但我有要求。”
“什么要求?”
“弦不樾”道:“事成之后,我要自由,你不得干涉。”
菰晚风垂眸低低发笑,笑得“弦不樾”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
怒道:“笑什么?”
菰晚风似乎真的觉得很好笑,手指轻轻擦拭眼尾,竟有些许湿润。
他一左一右的擦干净,然后将茶杯搁在桌上。
声音不大,却在一瞬将梅坞的风聚在一起。
令“弦不樾”呼吸骤然变的紧促,不安。
道:“你想反悔?”
菰晚风笑罢,温柔的道:“不。”
“那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记得你该做什么就好。”说完,对一灯残道:“回府。”
一灯残有诸多疑惑,听到命令也只能吞了回去。
作礼罢,便在前头领路。
“弦不樾”目送他们离开,眸光渐渐深邃。
望着桌上的残局,未烬的炭火已经冒着白烟的茶壶,他陷入了沉思。
倏然风起,一切皆作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