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王殿下既受了分封,也该早日上路前往新封属地,免得……夜长梦多。”
元芜急道:“我从来没有想要什么属地!我只想……”
他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问道:“……你是……生我气了?”
岑欢不语。
风眠连忙解释:“殿下是被人打晕了,强行签字画押的!王妃莫要误会!殿下这几日没有亲自来也是因为一直昏迷着,这刚醒来就不顾身子跑来了……”
“风眠,别说了。”
元芜打断了风眠的话。
他呆呆地坐在那里,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抚上自己的膝盖,眼睛盯着不远处岿然不动的岑欢的背影,脸上的表情仿佛被石块压垮。
分封说的好听,他却知道自己之后的命运。
他废了,又是即将要被驱赶出京的废王。新属地也不过是个苦寒贫瘠的地方,在那样的地方做个空头王爷又能如何?
元若不过是想面上过得去才想了这么一个任他自生自灭的法子罢了!
他的肩膀下垂,如同承载着无尽的痛苦。他的手无力地搭在膝盖上,如同枯萎的树叶,黯淡无光。
他的人生也即将如此黯淡下去,但他并没有太过怨恨。如同元若所说,他利用宁无颜的感情一步登天、事后又过河拆桥实在卑鄙,得此下场是他活该。
可岑欢却不该如此……
她还有大好年华……
若是她愿意嫁于元若,做帝王之妾,或许也好过陪他受苦去了。
只是不知怎么的,元芜一想到,经此一别,他就再也见不到眼前这个有着如自己一般倔强的女人时,他心中就空空的泛着酸疼。
不知什么时候,他好像是真的喜欢上她了。
“殿下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岑欢终于开了口,却是漠然的催促。
元芜张了张嘴,喉咙突然有些哽咽,一些悲伤便堵住了胸口。
他却佯装淡定道:“……没了。”
却在瞧见岑欢上了马车后,再次提声嘱咐道:“我要走了。日后,你要多加小心……不要太逞强……
要记得,男人是用来用的,不要什么都自己来……”
马车缓缓起步,元彤儿听着车外元芜的声音,再看岑欢时,她狭长的眼角竟有些泛了红。
元彤儿叹气,“何必呢……我看他是真的喜欢你……你为什么……”
岑欢摇了摇头,“他或许喜欢过从前的我……那就让他继续喜欢那样的我吧。”
元彤儿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