墩姐坐在阳台上,看天色阴暗,心里发愁,有客人说她的弹簧床腥味重。
她等待一个晴朗的天气,换洗床单被套,弹簧床也挪到太阳底下晒晒。
上次卖鸡那个“鸡佬”,自从睡过弹簧床后,发誓一定要买一张崭新的。
可他没能力购买,崭新的弹簧床只是一个口头理想。
隔三差五仍到墩姐二手弹簧床上蹦蹦弹弹,越蹦越过瘾。
墩姐跟他交谈中得知,那个想嫁给他的寡妇已等不得,另嫁他人。
“鸡佬”不死心,问寡妇嫁那人家有弹簧床么。
寡妇摇摇头,她说他家也只有木板床。
“鸡佬”生气地质问寡妇,既然没有弹簧床,你贪他家什么?
寡妇害羞地说,他家木板床,能睡出弹簧床的感觉。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墩姐肃然起敬,她追问那个男人的名字,
可“鸡佬”摇摇头,说他无心打听,并说这样男人很无耻,为了省下买弹簧床的钱,死命折腾,拿自己当肉垫。
墩姐同样摇摇头,说那也得腰板子好,才能硬碰硬。
劝“鸡佬”吃不到葡萄,别说葡萄酸,
“鸡佬”说不要紧,寡妇年年有,他终究有一天会凑够钱买到弹簧床,享受美好人生。
墩姐鄙夷“鸡佬”为了娶寡妇,不惜诅咒自己男同胞死。
“鸡佬”却认为每天死的人,不是男人就是女人,寡妇和鳏夫此消彼长。
男人的寿命本来没女人寿命长,光凭把木板床震出弹簧床效果这项壮举,男人分分钟会没命。
“鸡佬”认为他在同情男同胞,并不是诅咒。
但愿天下男人能买得起弹簧床,爱惜生命。
墩姐听着“鸡佬”据理力争,认定他是一个小气的男人,爱斤斤计较。
那天送走“鸡佬”后,她便喜欢常常坐在阳台,目光抛到街道上,
寻觅一位能把木板床睡出弹簧床效果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