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江主任是罚了钱吗?哇每个人要罚四千块!你多半冇罚,你认得派出所所长!”陈路问道。
“我是冇罚,但不是认得不认得所长的事,是我喊几个证人证明我是来找人的,冇参与赌博,要不肯定逃不脱要罚款!”
“还是是认得所长,官官相护,要不冇葛好,还会听你证人不证人!”那泥工又插话了,看来他对派出所和乡镇干部很不满。我也懒得跟他辩解,再争也争不清,只有不回他的话。
我还是对陈路说:“那天街长甲崽也当场抓到了,哇是庄家老板。街长找关系,把江大勇和副镇长也喊去了,结果不起作用,罚款都不行,硬给带到城里了,不晓得现在出来了吗?”
“江主任,你算是问到人了!”陈路脸上一阵喜悦,“不出意外,今日肯定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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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吗晓得?”我反问陈路,想听他的马路消息。
“我亲耳听到的,我差夜里到我哥哥宏胜屋里有点事,对了,也是你堂客姨伢耍,刚好看到街长在哇葛甲事。”陈路特别强调他跟陈宏胜的关系,一个是慕强心理,再个也有故意炫耀的成分,陈宏胜老板在白鹭湖是如雷贯耳的。
一听到陈路说他在陈宏胜屋里见到梁鲲,我就想到了李国华讲的,梁鲲果然是怀疑陈宏胜,可是恨归恨,却还得低下脸来求,这就是世事,生活中的无奈。真难为梁鲲了,换作是我,能做到像梁鲲这样吗?
“街长也是的,找我姨伢做吗个?又不是我姨伢抓了他的赌场,再哇我姨伢也冇权利抓人放人!”我故意这样说,好引陈路多说点,说详细点。
“我开头也跟你一样是葛样想,后来听陈路一哇,才稍微明白了点,街长又不是蠢子,既然找老板,肯定有他的理由。”陈路有时把陈宏胜叫做胜哥,更多的时候是称老板,这称呼也是老屋陈家湾里人对陈宏胜的专称,几乎不分男女老少都这么称陈宏胜,一说老板,大家心知肚明。
“那街长是吗哇的?”我继续追问。
“街长是提着礼品进去的,应该有一条中华烟,还有件红牛。当时,你姨子还搞不清状况,一脸蒙,不过也热情地喊街长坐,倒是老板蛮镇定,坐着不动,只用手示意街长坐。”陈路开始了叙述。
“街长坐下后,接过你姨子端过来的茶水,先呷了一口,然后放下,身子前弓,用极不自然地语气说,陈,陈老板,想求你老嘎帮甲忙!”梁鲲并不结巴,居然一下变得结巴了,说明他心里是不想走这一趟的,但又不约不来,他已无路可走。
“老板说,你甲街长,还讲客气,还哇求,你不是打我陈宏胜的脸?有吗个事你只管开口,我陈宏胜帮得上一定会帮。老板到底是老板,那番话哇得蛮有气场。”陈路竖了下大拇指。
“街长当即接过老板的话说,陈老板,上两天市里公安局带人不是把我甲崽的桌球场抄了吗?其他人放了,我甲总冇放,哇我甲崽开赌场,不是罚款的事。我找了不少人都弄不出,实在冇办法了,只有来麻烦陈老板帮忙了,你老嘎人脉广人缘好,只有麻烦陈老板了。”
“老板笑了,你甲街长高看我了,我有吗个人脉,白鹭湖老街改造,拖了几个月还冇开工,不是这出问题,就是那扯卵弹!个个想敲杆!还是面子不够,老被人为难!江主任,你冇在场不晓得,我看得清清楚楚,老板是盯着街长的眼睛哇的,街长听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好难看!”
听陈路一描述,难怪梁鲲第一时间我怀疑上了陈宏胜,这下几乎可以肯定赌场被查,背后确有他的影子,只是他不承认,谁也不敢肯定。
陈宏胜这么一说,无疑是在跟梁鲲讲条件,说明梁鲲在白鹭湖老街改造之中成了阻力。我如果没有李国华透露的那些信息,我也会跟陈路一样不明就里。那么梁鲲该如何接招呢?
“梁鲲愣了一下,好像回过神似的,他对老板说:陈老板说笑了,白鹭湖哪个不晓得您的能力,老街改造是好事,冇人不支持,也是镇里跟市里的面子工程,哪个敢搞乱的?”陈路继续说。
“搞乱的是有,一直冇断过。先是那卖花圈的老钟,后来是那一屋酒鬼,蒋家几兄弟,尽出不合理的难题,好不容易摆平,现在又出来甲卖肉的老陆,要死要活,两二老非要三间门面,还要两套间屋,否则死人也不准拆,街长,你哇是不是整卵尻子?老陆甲屋不拆,那一排都动不了!如果按他条件,哪个敢开发?裤子都会亏掉!对了,街长,那老陆好像还跟你沾亲带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