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梁秋生住到城里后,有时群众办事不方便,有很大的意见。村主任周华及会计陈路两个,还有湾里挂名狗屁治保主任的江崇文瞅到了机会,暗中恿怂群众去镇里告状。但梁秋生有刘兴华罩着,哪里动得了?刘兴华劝梁秋生适当放放权,能让他们办的尽量让他们办,稳定队伍不出乱子就行了。其实,江崇文周华陈路三个也一直在明争暗斗,都想一步到位。直到去年刘兴华调走了,梁秋生少了靠山,他三个又看到了希望,开始活跃起来。”
父亲对村里的事说得头头是道,把我的脑壳都说蒙了。一甲卵村干部,有这么重要吗?值得这么去争吗?我打断父亲的话:“莫讲够些臭事,乱七八糟的,当个村干部就上天了!”
父亲白了我一眼,开始教训了:“鸣鸣,你是局外人,冇尝到里头的咸淡,认为当村干部冇卵用。这当村干部的哪个是糊涂蛋?哪个是省油的灯?要没有好处,他们会鬼摸了脑壳争得够起劲?你去数数那些村干部,哪一个屋里不搞得蛮好?”
“反正我对当村干部不感兴趣。”我实话实说,猛一觉得这样说有点不妥,好象我能当上村干部似的,忙又补了一句:“当然,凭我的能力也当不上,俗话说‘宁管一军,不管一村’,没两把刷子还真当不好村干部,里头太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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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呷血的蚂蟥,冇一条好的!鸣鸣,你有本事去外面混,莫守着这巴掌大的天,天天勾心斗角,尽得罪人。”在一旁洗碗的母亲也忍不住插了一句,认同我说的话。
“你们妇女晓得甲吗个,哇你头发长见识短不含服,当村干部有一个蠢人吗?哪个不是人精?当然,鸣鸣你如果能在外面闯出天地就更好了!”
虽然看不上村干部,可又离开村干部。这办党员接收的手续便非得找支书办,我便问父亲有没有村支书的电话。父亲想了下,说:“应该冇得。我这诺基亚才买了两个月,好象还没他的号码。”父亲边说边从系在腰间的小皮袋子拿出手机跟记电话号码的小本子。翻了一下,“还是没有。记得周华告诉过我一回,没带笔记本子上,现在不记得了。不要紧,我打周华电话问一下!”
父亲打了两次,都处于无人接听状态。“这家伙,大清早人死哪去了?”父亲性格真不好,从来冇好话,这样都能让他骂人。
我说:“反正也不着急,以后再哇。”
妈妈洗好碗筷,对父亲说:“今日初八,白鹭湖逢场,你去买菜还是我去买菜?你去要早点回来耪草,趁这两天出日头,把草烧了好种油菜。”
父亲说:“你莫管我!逢场我要打牌,明日再耪草!你要耪就耪!”
父亲烟酒牌成瘾,母亲骂也骂了吵也吵了,根本不肯改。见父亲这么说,知道今天靠父亲买菜再耪草是句空话了。便对我说:“鸣鸣,你去赶场,买点肉、辣椒回来!还买包洗衣粉,洗衣粉快用完了。”
看着母亲扛着锄头出去后,父亲推出踏板摩托车叫我:“鸣鸣,赶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