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郑回说完,竹风就及时插了进来:“知道,知道,李之彦,大越史上少数的文武双全的能人,承光帝年间曾官至宰辅,后来归乡剿灭有功,钦赐永牧蕲州的李老大人。他也是当今大周皇后的祖父。”
竹风得意地环视一圈,最后别有深意地定格在李瑰月的脸上,说:“呵呵,说来,我这表妹还跟他们家有远亲呢。”
众人又呼啦一下去看瑰月,瑰月干笑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倒是鬼童出门解围:“也不是什么远亲,因为是同姓,两家当亲戚走动过而已。如今划江而治,我们老爷早就将产业全数搬去镐京,投靠——竹公子了。”
“这就对了,”郑回捋着胡子道:“当年,我与李老大人一见如故,对他的人品、学识也是仰慕地紧的,只可惜我一直屡试不第,没有机会同李大人同朝为官了。后来我更是遭逢巨变,流落到南诏,被先王赏识,才有一展抱负的机会。李大人一直为国为民,劳心伤身,被蕲州百姓爱戴。他是关外世家定居江南的,的确没有什么远亲……我一直记着李大人,平日里就跟我的学生们多提了几句,呵呵呵……”
郑回没有说下去,瑰月她们正纳闷呢,蒙好义又开口了:“我跟王兄还好,只慕白这小子,一直嚷着要娶李家女做王妃呢!”
这是个什么状况,李瑰月暗地想象。偏安一隅的南诏小国,聘了一名中原老师。这老师言传身教,竟令他的学生都喜欢上了他的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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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瑰月的脸僵着,哭笑不得。
“请恕再下造次,今日开宴,难道不是有要事相商,管他南国的风花雪月干什么呢!”
鬼童在这个时候,不急不缓地开口了,令一桌子尴尬起来,是啊,这跑题跑得有些远。
郑回老脸一红,不好意思道:“是了,是了,人老话多,是我的不是了。咱们重回正题吧。竹公子,你的疑惑,我也毫不保留地解答了。于情于理,我们都觉得该同大越继续这个盟约,而不是大周。我们南诏国小地寡,孤悬西南,若是不交结强援,未免忐忑。然抬首四顾,唯与夏族渊源深厚,两厢得宜。故此,老夫厚颜,请竹公子对越帝表示我南诏愿重修旧好的决心。”
捏着杯子,竹风沉吟道:“老大人,这重修旧好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们口口声声说今日是王宴,为何不见南诏王呢?诶诶诶,蒙演习,您不必不悦,我知道,以我的级别,自然是不必王上亲自接待。可是,年初的时候,你们南诏可是伙同西戎杀了我五万大越兵士,如今,你们一声要重新结盟,我们就得无条件答应了?这未免……”
竹风没有说完的话,谁都明白。瑰月此时也认为他讲得很有道理,抛开南北矛盾不谈,南诏出尔反尔,的确是难以令人信服。
“不瞒各位,不是我父王不肯来见,实在是……”
蒙慕白红着眼圈,讲述了南诏宫廷的隐秘:“我父王因为长期服食莺粟花粉,中毒深重,如今已经形销骨立、虚弱不堪,实在是无法会客了。”
什么,瑰月倏然抬头,惊诧不已。南诏王也中了莺粟花毒?而且已经病势沉重,无法见客了?
“这一切都是金铃夫人布局做下的,包括与西戎人的合作。我父王清醒的时候,从来没有弃夏人而就西戎人的想法,只因为西戎人无论生活习性与处事方式与我南诏大相径庭。”
“听闻这位金铃夫人也是夏人?”鬼童突然问。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蒙慕白点头道:“不错,她的确是位夏人。而且是你们镐京的一位权贵送给我父王的。”
“这倒是奇怪了,金铃夫人既是夏人,为何要引兵攻打自己的故国。”竹风拧眉问。
“这我就不知了。”慕白小王子的眼神空蒙,回忆起了从前:“其实,我父王从前也算是个英明的君主,与我母亲更是情深意笃。后来,金铃夫人来了,因为是大越权贵所曾,我父王不敢拒绝,就将她收入后宫。我母亲是白族公主,容不下男人三妻四妾,就跟父王理论。那时候的金铃夫人真是狼狈……”
她孤孤单单、凄凄惶惶地立在大厅里,眼里的泪要落不落地样子。
彼时,蒙慕白已经有个三四岁了,懵懵懂懂中又晓了一些事,他直觉这个姨姨与他从前见过的女子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