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大王封她为“蔷薇”夫人,她的确像盛开的蔷薇花,艳丽夺目、熠熠生辉、馥郁芬芳,尤其那双美丽的凤眼里,盛着纯真、善良的光。
张夷光大礼参拜了沈后,态度谦卑。这也令暗中窥伺这一幕的后宫美人们大感意外。说好的火星四射呢?说好的暗流汹涌呢?
沈后意外之余有些讪讪,只因为她之前把这位蔷薇夫人想象得太不堪。
张夷光则依旧平平稳稳、不卑不亢,让人挑不出毛病。
沈后松了口气,原本她也没做好撕破脸的准备,见到张夷光本人,她更觉得这个女人应该不至于这么蠢,妄想威胁她的地位。
沈家是苏州世家,家族中能人辈出,况且她的哥哥现下掌握了南楚三分之一的兵权,她沈令仪的儿子已经年方七岁,备位东宫,如果不出意外,她是妥妥的南楚最尊最贵的女人,从王后到太后,毫无悬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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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沈后猜量地不错,张夷光的确不惹事、不多事,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做她的宫妃,只是不日日向王后请安,亦不参与后宫应酬而已。
但女人之间的战争,很多时候并不是女人们自己挑起的,而是那些可恶的男人挑起的。
烈王自从有了蔷薇夫人,再不踏足其他妃嫔的宫苑,偌大的若耶宫里,除了张夷光之外,都是些得不到恩宠的怨妇,长此以往,哪里能不生事的。
于是,今日有人下毒毒倒了小公主,一查,那个下毒之人是蔷薇夫人的婢女。
明日有人往太子的书包中放毒蛇,,一查,那个人是蔷薇夫人的亲信。
沈徽柔本来心态很平和,她冷眼一瞧,就知道张夷光是被陷害的。若是烈王肯就此训斥一番蔷薇夫人,再去各宫走走,这事儿就能这么揭过去,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可烈王像换了个人似的,十分决绝地维护张夷光的名声,他在后宫言辞激烈地表示他的心头宠是个品性十分高洁的人,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龌龊之事,并严命后廷司彻查此事,一定要还蔷薇夫人一个清白。
沈徽柔的心一时就有些曲折不平了。她心里一不平,后廷司就迟迟查不到事情的真相。开玩笑,她把持后宫多年,难道是白混的?
这样下去,蔷薇夫人虽然依旧圣宠不衰,但她在朝野的名声就不怎么好了。
真正使沈后心如死灰的,还是那日烈王生辰。她在中宫悉心备下酒菜,打算邀请后宫高位分的宫妃一起为大王庆生。大王那里,自然是要她亲自去请,才显诚意。可当她走到大王寝宫外,却惊见大王同蔷薇夫人已经在梨亭里其乐融融地摆开了宴席。当然,主角只有帝妃二人,交颈细语、眉目传情。
这一幕好刺眼,沈后怀着莫名的心境,挥退了侍从,独自、悄然靠近梨亭。
“爱妃,朕觉得遇到你之前的日子都是白活了!你知道吗?朕愿意拿江山社稷,拿朕的一切换取早日同你相聚。”
沈令仪听到的就是帝王这样深情款款的告白,她立刻觉得浑身被冻住了般,不得动弹。
“陛下,何必争昨日长短,今后我们能长相厮守,不就好了吗。”清冷如玉的声音自是蔷薇夫人无疑。
烈王释然一笑,道:“爱妃讲得有道理!爱妃,你给朕生个小皇子吧。待他长成,朕就将这江山交给他,我们就一起去踏遍山河、逍遥快活!”
沈令仪突然就觉得呼吸都困难了,心被猛然搅痛。她算什么,她的儿子算什么,原来,她们在那个男人的心里什么都不是了!
沈令仪仓皇地逃回了未央宫,不久之后,丞相伯允跪坐宫门三日,请求烈王移出祸国妖姬。
伯丞相乃寒门出身,靠科举取士进入朝堂。他才华横溢又为官清廉,仕途一路平顺,直至南楚丞相。伯允在宫门这一跪,就落实了蔷薇夫人祸国的罪名。老百姓不知道那么多的细枝末节、弯弯绕绕,只知道勤政爱民的丞相大人说这个女人是个祸害南楚的妖妃,老百姓就跟着伯丞相一起请愿,要求烈王亲贤明,远奸妃。
吴沛一直自认是个英明的君主,重用寒门子弟就是一个最大的证明,也因此,多年来,这对君臣一直很相恰。可现下这个他一手提拔的寒门子弟却威胁他必须废除心爱的妃子,吴沛一时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谁都不肯让步,君臣就这样僵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