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西只觉一股莫名怒火冲天而起,大声道:“那个人已经走了,越廷说他叛国买主,他的尸体都被越帝挫骨扬灰了,你立个无字的衣冠冢在这里日日缅怀,值得……”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徐安西俊脸生疼,玉面绯红。
“你放肆,安西,他是你的义父,你是他亲手从西戎人手里救下的孩子,你怎能听信那些人诋毁他的言语,他是世间真英雄,他……”
卓玛突然脸色苍白,手抚心口,剧烈喘息,竟不能再继续言语。
安西大惊失色,知道自己的顶撞激怒了圣女,使她的心疾又发作了。他万分懊悔自己言语无状,使圣女大人生气,明明知道每年的今天就是没状况发生,圣女都常常旧疾发作,他还言语刺激于她,真是大大的不该。
他慌忙从怀中掏出瓷瓶,倒出药丸,塞入已经无力倚在碑石上的卓玛口中。
药很快起了效用,圣女喘息渐至平缓,安西直直跪倒在地,歉疚地说:“圣女大人,您息怒,安西完全没有诋毁义父的意思,是您和义父救我于屠刀之下,然而义父已经故去,我是疼惜您这么多年,如此自苦,您是藏地公主,这圣女完全不用您来做的。”
卓玛苦笑一声:“安西,你不也知道,大喇嘛替我批过命了,我就这孤苦的命格。况这世间既没了你义父,我在哪里都了无生趣!”
安西无言。他苦涩地看着无字碑,这是圣女大人,也是他义母为那个人立的衣冠冢。那个人,曾经惊才绝艳,以平民之身,跻身将坛,立下赫赫战功。他用兵奇诡,作战勇绝,被大越人奉为“帝国三杰”。也同样是这个人,被奸人陷害,弄得声名狼藉、尸骨无存。如今这世上,还记得帝国三杰的人,恐怕就只有痴心不改的义母和每日以他为楷模刻苦操练的他吧。
徐安西叹了叹,想起前事。当年西戎人屡屡犯边,早向大越称臣的藏王,就是义母的父亲苦苦求援越廷,奈何当时的越廷忙着诸子夺嫡,哪里有暇管边陲之地的死活。藏王只有自行组织边民抵抗侵扰。
藏地边民,藏夏杂居,却尽信佛法,怯杀恶战,哪里是凶勇好战的西戎人对手。几番对战下来,边军节节败退,最后连王城都陷落,藏王丹珠莫顿战死,王后殉夫。丹珠王一系,王孙被杀,王女被西戎人蹂躏侮辱后再杀。
小公主丹珠卓玛见此绝境,正欲一死了之时,一白袍小将从天而降,射杀了西戎人的头目,接着如入无人之境般,切、砍、剁、抹、挑,一番下来,西戎人东倒西歪,已死伤无数,真真是悍勇震敌胆,神威世无双。
当时确切情形安西已不复记忆,彼时他也仅两岁而已,父母早就双亡,连马上就要成为西戎人盘中餐,他都懵懂不觉,又哪里知道被何人所救,救自己的人长得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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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义父抱起你时,你尚不知将将差点被那帮畜生烹煮,还憨憨傻笑呢。对了,你还在你义父身上撒尿呢,他当时,哈哈哈……可狼狈了。”
返回时,卓玛又讲起了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