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夏日暖风吹过战场,骑兵停在刚刚登陆的罗斯海军武装水手,以及拿骚-科布伦茨军面前。
黑狐一眼认出骑马者就是自己的岳父,然后毕恭毕敬地捂住胸膛微微鞠躬,又礼节性的为岳父牵马。毕竟妻子在这里,表面仪式必须做足了。
本就打了胜仗的海因里希心情更好了,他翻身下马,拍拍女婿的肩膀:“我是先走一步的,还以为你们要晚些时间才能到。没想到……你们居然连留里克的大战舰也带进巴黎城外了。”
“海因里希,那是我的功劳。”老将歌德伦德走上前来领取赞誉。
“当然。我可不敢质疑你的控船能力。”海因里希耸耸肩,如今自己与眼前的歌德伦德也算老朋友了。
他话锋一转又问向黑狐:“你们倾巢出动,我们已经在巴黎城西了。”说到这里,他直指正东方的森林:“圣日耳曼莱昂森林,通过了它,我们就能抵达巴黎城的西大门。”
“哦?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立刻发起攻击?”黑狐简直是明知故问。
海因里希的双眼在放光:“我们杀了巴黎伯爵的骑兵,杀死的都是他的精锐!巴黎一定内部空虚了,不如我们立刻行动。你们有非常多的船只,完全不必担心那边河流水道挡路。我们只要联合行动,说不定就能一举攻破巴黎城门,城内财富都是我们的。”
“说够了吗?”黑狐注意到岳父的双眼炯炯有神,话语里流露的贪婪可丝毫不亚于诺曼海盗呢。
博杜安也顺势补充道:“是应该早点行动。”
“可我才刚刚抵达,我还有一些军队留在塞纳河入海口的营地,登陆的战士也都需要休整。两位大叔,你们不会真觉得现在就是决战时刻?”
“乘胜追击不好么?”博杜安指一指那大战舰:“我知道你奉留里克的命令带了重武器,把它放下来,我们砸烂巴黎城墙。”
“啊?你觉得组装、运输母牛投石机是很容易的事情?”黑狐顿时眉头紧锁了。
“以你们的能力,难道不是立刻可以投入使用么?”
“算了吧。”黑狐使劲摇摇头;“我来这里只是进一步了解战斗情况的,可不是在战场上和你们商议是否立刻攻打巴黎城。再说,我哪里有全力攻城的资格,罗斯王并没有赋予我这方面的权力。”
海因里希急忙问道:“不可能吧?留里克给你什么权力了?”
“唔,修建一个大型营地,组织一支大军,劫掠破坏巴黎城外的村庄。”
“就这样?”
黑狐昂起胸膛言之凿凿:“就是这样。我要等罗斯王的联军抵达,等我们会和之后,必须由罗斯王下达攻击巴黎的命令。”
“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会损失很多机会?”海因里希无奈地摇摇头。
“无所谓,我不能违背罗斯王的命令。”
黑狐俨然一副大忠臣的模样,哪怕法理上他已经不是留里克的封臣了。
他的一系列说辞其实也是说谎,摆出一副完全忠于罗斯的模样,就能非常正当的不首先攻击巴黎城。实则留里克给了黑狐攻城权力,只要黑狐想,怎样做都不算违约。
可黑狐不傻,攻击巴黎若是破了车门,届时再把财富洗劫一番,看似是取得胜利了,因为罗斯王没有首先捞到财富一定会愤怒。何况,还有拉格纳与丹麦军虎视眈眈地看着。
如果攻击失败,军队损兵折将,这失败的罪责还不是要自己承担?
相比于二哥蓝狐的果断与勇敢,黑狐有着更多的商人狡黠。他宣布自己只想建造一个稳固的基地,其中选址就是眼前的战场。
他倒也没有把话说死,因为攻打巴黎城是必然的,在罗斯王带领大军抵达并下达明确的攻城命令前,自己的军队可以洗劫巴黎城外的各个村庄,再派出小股部队在城墙下耀武扬威。
黑狐又狡猾地看向岳父,以及心思不明的弗兰德斯伯爵博杜安:“不如这样。我派出小部队在城下挑衅,你们组织精锐骑兵暗中观察。他们若是出城挑战,你们突然杀出把出城的敌人统统斩杀。”
“好计谋!”海因里希一拍大腿啧啧称奇。
一想到反正不是自己人做诱饵,博杜安也就认同此妙计了。
于是,当从塞纳河口杀过来的罗斯军队刚刚建立起滨河的大营地,他们与盟友很快开始了试探性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