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他死了士兵,就算是给他的补偿吧。”
“他的兵?”黑狐不屑地反问:“难道他有训练过那些士兵?都是一群武装渔民罢了,这种人要多少有多少。”
年轻的小胖子黑狐又鄙视拉格纳的底气,纵使他在自己的地盘大规模扩军,也是按照留里克制定的方案对士兵做编组,反观拉格纳还在玩部落酋长那一套老战斗理念。
每个老兵带上几个新兵,最好老兵与新兵本来就认识或听说过。黑狐新编了十多个百人队,五队编程一支旗队,这样拿骚-科布伦茨伯国突然又拼凑出三个步兵旗队,先不说这群人战斗力如何,仅就性质上,他们从建军伊始就不是乱糟糟的武装盲流,各个旗队的构成都是农兵不假,他们都有巨大的进步空间。
两位将领站在小山一般的大战舰船艏甲板闲聊着,脚下就是海上君主号,以及船舱里的海量物资。
在莱茵河航行的事实已经证明如此大型的船只依旧具备内河航行的能力,固然海上君主号收拢所有船帆,她并没有内河航线的自持力,就靠着大量划桨船的牵引,她硬生生闯入塞纳河口,最终抵达一处很不错的抛锚点。
她是比三桨座战舰还要大一些的风帆大船,当西罗马帝国衰落,就再没有三桨座战舰拜访巴黎。数百年来塞纳河终于又一次迎来巨大的拜访者,在八条龙头战船的联合牵引下,大战舰踏着微弱浪花,在缓慢流淌的塞纳河主航道慢慢逆行而上。
何止她这一艘大战舰?
罗斯海军完全控制塞纳河口,小型船只就地开始捞鱼昨夜,一批武装货船又在龙头战船的牵引下,紧紧跟在大战舰之后进军。
蜿蜒的塞纳河在圣日耳曼莱昂森林造就一片巨大平坦的河湾地带,河道大拐弯处成为天然港口,它三面环水非常适合大量长船直接冲滩,河湾地带也利于军队扎营。
如今拉格纳的丹麦军将河湾附近的皇家行宫当做营地,尊贵的宫殿成了北方人的厕所,法兰克大贵族的荣耀被践踏到底。丹麦完全有泄愤的理由,他们当年如何被法兰克人攻击屠戮,如今抓住机会全面报复。
也是如此,他们在抓到战俘后普遍戏弄一番又杀死了,手段之野蛮也是黑狐不屑的。
沉重的铁船锚终于释放,它狠狠扎紧河床淤泥里,海上君主号就此定在塞纳河上,继而是大船抛下一些缆绳,被上岸的士兵扛起来捆绑在砸下的木桩处。
先行一步的丹麦军已经占有了河滩的大面积冲滩,都为北方人,丹麦军的长船已经大规模冲滩。
黑狐不得不在下游一些的位置布置登陆场,整体而言登陆行动有条不紊。
登陆后的黑狐很快弄清楚战斗的真相,丹麦军也许被砍死了五百人,而且能死这么多人完全是因为他们自己在作死。
丹麦军嫌这边的天气热,看到附近没有敌军的身影纷纷脱下甲衣休息。他们将从皇家行宫搜刮的财物陆续搬到开阔的营地,享用从行宫地窖搜刮出的窖藏葡萄酒,又玩弄抓到的俘虏。
一些人喝得醉熏的,还有人跳进塞纳河高高兴兴洗澡。
他们都将长船推到岸上,如果想要恢复航行,他们还要十多人一起奋力推船呢,也就意味着如果遇到敌袭没法立刻上船跑路。
巴黎西部成片的森林能遮掩军队踪迹,巴黎伯爵很遗憾皇帝的行宫被诺曼人占领,目睹法兰克的荣耀被辱,全军上下化悲愤为战斗力,骑兵集团就在伯爵的带领下发动突袭,将不穿甲衣的丹麦士兵砍了个七零八落,最后又将长船尽可能破坏一通。
当拉格纳闻听自己被偷袭,正欲整顿军队发动反击,不曾想就被弗兰德斯-尼德兰军捷足先登……
黑狐实在对拉格纳无话可说,他还估计罗斯王如今再见到这家伙,至多考虑到彼此的和气做足场面工作,至于真心实意共叙兄弟情谊……他们何曾算是真兄弟了?
他断然不会去那个倒霉的皇家行宫,在知道拉格纳亲自带人来到罗斯海军的登陆场,他干脆打发部下去和丹麦王随便洽谈一下。
黑狐与歌德伦德双双坐上小船去了塞纳河右岸,并不想与待在左岸(现在是南岸)的丹麦人多说话。
黑狐也有完美的理由以备之后搪塞拉格纳是嘴巴,因为弗兰德斯-尼德兰军自北方杀过来,才结束的战斗就发生在河右岸(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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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胜的骑兵部队将原本是丹麦人搜刮的战利品据为己有,至于丹麦军的尸体,他们许可少量丹麦人过河来清理。
自己劫掠的财富被巴黎伯爵夺了回去,最终新军队杀过来又将巴黎伯爵赶走了。拉格纳在这方面很注重脸面,任何一位丹麦首领都会低三下四的走过来,向最新的胜利者宣称:“你们拿到的战利品,其实是我们丢失的。还给我。”
拉格纳也就待在皇家行宫里生闷气,然后对内宣布脚下的法兰克皇帝行宫,就是丹麦国王的行宫。
小胖子黑狐站在河畔战场上,战争痕迹已经抹除大半,倒是一批倒毙的战马因过于沉重不好处理。
他看到一众骑兵浩浩荡荡向自己这边奔驰而来,由于有多人高举着真正的罗斯旗帜,并辅以大量的正十字旗,一切都宣示着他们的盟友身份。
黑狐肥胖的模样极具辨识度,骑马而来的海因里希一眼认出那就是自己的小女婿,他再定睛一瞧,果然看到有一个比较娇小的身影始终待在黑狐身边。“啊,索菲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