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玉芳忍不住说道:“那你们就去告那狗娘养的呀。”
面华苦笑着道:“告了。告了也没用。我们没有文化,也不懂法律,后来被郭金顺家反咬一口,说我姐夫无故持枪杀人,要我姐夫去蹲监狱。事情闹了好久才平息,我姐弟仨就这样白白被那几个狗杂种欺负了。更倒霉的是我姐肚子里还留下了郭金顺的孽种,我姐和姐夫坚决不让那孽种生下来,便四处找草药打胎。这次一打胎,我姐就再也不会怀孕。”
“唉,我们不想继续住在阿依山了,可是政府不让我们搬家啊。往后的日子,那狗日的郭金顺还是不时的找我们麻烦,他也没有妻儿,光棍一条,做什么都无所顾忌,胡作非为。出下什么事情总有他的三个哥给他撑腰。我们对他是惹不起也躲不起,没办法啊。”
“可是,人活着是要过日子的,总不能姐弟三人都窝在家里不出门吧?我们上街的时候要经过郭家村,没有其他的路。只要上街,那郭金顺都会在路口等待我们找茬。他的主要目的是纠缠我姐,只要不让我姐落单,他也没辙,胡乱纠缠一下就过去了。所以,我和姐夫基本都有一个人陪着姐。
“我二十岁那年,姐在亲戚那里打听到安吉苗寨有一个姑娘,人很能干,也漂亮,动员我去看看。要去相亲的头天,我们到街上买了一些东西。我的一切都听姐安排,她让我去,我就跟着她去了。我和姐天没亮就出发了,安吉那地方很远,那可是外县哟。”
“我们一路急赶,气都不敢歇。天擦黑的时候,我们姐弟俩赶到了安吉苗寨。那家人很热情的招待了我们。一切都由我姐去和他们说,我就在一旁听着。”
“按我我们苗族的提亲习俗,长辈商量事情的时候,两个对象会在女方的闺房里唱山歌互诉衷肠,只要双方情投意合,当晚便可以结为夫妇。但那晚上姑娘只出来跟我见了一面,就躲到闺房里去了。”
“我姐跟她的父母谈到深夜,便说事情成了,姑娘明天就可以随我们回去,也不用迎娶;彩礼也不用多,四十六块就可以。姐给了他们彩礼,那姑娘就是我的媳妇了。姐带去五十块钱,给了彩礼,就只剩四块,那是我们全部的积蓄家当了。第二天一早,那个姑娘,也就是我媳妇,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来了,只是衣服很宽松,腰带也没系。出发的时候也没什么嫁妆,只有一个麻布包袱,想来里面也就是几件换洗的衣服。
“可笑我姐那么聪明的个人,这次却上了别人的当——那个姑娘是带着身孕出嫁的。那天晚上回到家里已是深夜,我也没有跟那个姑娘同房。”
“我没经过人事,也不知男女之事该怎么做?都是她主动的引导我,看上去她对这些事很熟练。当时我很奇怪,她才刚刚嫁给我啊,为什么懂得那么多?每次房事都是她主动引导我,就是不让我压在她身上。没到一个月,她的小腹明显大了起来。再笨的人也知道,她是未嫁之前就有身孕了。”
“我姐早就知道吃了哑巴亏,怕我难过,也不说出来。我们的房事越来越少,娶到家里才两个月,她就不让我碰她的身子了。那时我正值盛年,总是找机会纠缠她,她有时会坚执拒绝。她的确聪明漂亮,但白天基本都不与我说话,正眼也不看我一眼,直到晚上睡在一起时才会偶尔和我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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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四个月,我那婆娘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我。可有什么办法?别人的蛋下在了自己的窝里,我又能说什么呢?后来才听说这娃娃是一个汉人民办教师的种!
“第二年,那婆娘又怀孕了,这孩子倒是我的。十月怀胎,产下了一个瘦弱的女娃娃。那个婆娘只关心她带来的那个野种,根本就不管后来生的这个孩子死活。好在我们一家人都很关心女娃,才让我那个可怜的女娃活了下来。
“过了几年,娃娃也渐渐大了。那郭金顺还是孤身一人,四处打游击残害良家妇女。郭家村的人也对他恨之入骨,却又拿他没有办法。我媳妇上街不让我陪着,姐夫又不好跟去,只好让我姐陪她一同去。我们不放心,跑到郭家村村口接送她们。过了一段时间没事,我们就放松了警惕,可这次又出事了。还是在那片茂密的森林里,我媳妇和我姐都遭了郭金顺那哥畜生的毒手……”
左玉芳问道:“两个人怎么会同时遭毒手呢?”
“唉!”面华叹道:“本来她们是一起走的,但我姐在郭家村村口与一个熟人拉家常的时候,我媳妇独自一人先回家了。经过那片茂密的森林的时候,早就藏在树林里的郭金顺跳了出去。完事后,他放了我媳妇回家。郭金顺回家的路上又遇到了我姐,我姐也遭了毒手。
“我婆娘(媳妇)回家后什么也没有跟我说,阴着个脸就钻进了房里。我也不敢问她我姐去了哪里?便喊上姐夫去寻我姐。半路上,我们遇上了哭哭啼啼的姐姐。在姐夫知道询问下,我姐把全盘事情都跟我和我姐夫说了,我们紧握着拳头,但我们不敢冲动。
“回家的路上,姐夫咬牙切齿的对我说道,面华,这个仇你跟不跟我报?我说,当然报。姐夫说,好兄弟,那我们就杀了那狗日的!我说,好!这次我姐也赞成,决定与我们一起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