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了下一代,自己就有了成功的希望。下一代是他的血脉的延续,是自己的另一半。
自己的理想中途夭折,那就由下一代来实现吧。
他当然知道多个孩子自己的负担就多重了一倍,但他不在乎。这也许就是所谓的人各有志吧。
亮亮出生后,梁震云和左玉芳的日子过得更苦了,但乐在苦中。
看着可爱的兄弟俩一天天长大,夫妻俩觉得所有的辛苦和付出都是值得的。
前些年,梁震云虽然宣布“放弃了写作”,但稍有闲暇还是写一些小说,散文之类的东西,在各类报刊杂志上发表
亮亮出生后,别说写东西,就连看一会儿书的时间也没有了。
夫妻俩既要干活,还要带孩子,其中的辛酸苦累自不必说。
暮春的一天,梁震云拖着病残的身体到地里去垄烟墒,还没垄多少地,最后一抹晚霞已在西山边消失,原先葱翠欲滴的群山变得黑魆魆的,失去了原有的色彩。
他抹了一把满脸的汗水,抬头看了看天色,收工回家。
天越来越黑,崎岖不平的羊肠小路变得模糊起来。好在这小路他熟得不能再熟,即使没有一丝光亮,也能摸索着回到家里。
刚到家门口,有个点着手电筒的人向他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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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老远就看清了一瘸一拐的梁震云,道:“震云哥,怎么现在才回家啊?我都已经吃了晚饭了。”
梁震云本没看清来人,听了说话声音才知道是本家兄弟小兵。
他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气喘吁吁的说道:“身体残废了,干什么都不如别人喽。一天到晚才垄了几分地。——小兵,去家里去坐坐吧。”
小兵向他走了过来:“我就是来找你玩的。震云哥,你身体带病,要爱惜身体。累垮了就不好了。活儿今天做不完明天做就是了,又不活两百岁,何必那么辛苦?”
梁震云苦笑道:“不干不行啊,明明正在读书,亮亮还小,不干活哪儿来的钱养家?”
两人边说边走,说着话,已进了家门。
梁震云放好锄头,到堂屋里打开灯,喊道:“玉芳,给小兵泡杯茶来。”
正在厨房里做晚饭的左玉芳应道:“哎,好的。”
梁震云对小兵道:“你先坐,我先去洗把脸。”说着,给小兵递了一支红山茶牌香烟。
小兵接过香烟,坐在破沙发上:“震云哥,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左玉芳在厨房里喊:“小兵,茶泡好了,你自己来端过去。”
小兵端起茶水,看了一眼摆在饭桌上的饭菜,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一家四口的日子是真的苦啊。
梁震云洗完脸走进厨房,问左玉芳:“亮亮睡了么?”
左玉芳道:“睡了。这小犟牛,闹了一天,晚饭没吃就睡着了。明天一早又要嚷着肚子饿。”
梁震云道:“明天一早起来就赶紧热点饭给他吃。”
洗过脚,坐到了饭桌旁。
左玉芳盛了一碗饭递给梁震云,道:“土豆又涨价了,照这样下去,我们是菜都吃不起了。”
梁震云夹了些土豆片放进碗里,道:“那就吃小白菜吧,菜地里还有很多。”
左玉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梁震云皱着眉头看向左玉芳:“你笑什么,我说得不对么?”
左玉芳拿筷子指着梁震云的鼻子说道:“你呀,你可是穷命富嘴呢,没有炒菜,你吃得饱肚子么?顿顿小白菜,你受得了吗?我看三天不到你就垮喽。”
梁震云黯然神伤,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端起碗吃饭:“过一天算一天,想那么多干什么?吃饭吃饭。”
左玉芳默默的舀了一勺白菜汤倒进碗里,默默地吃饭。
梁震云见左玉芳不吃炒菜,夹起土豆片放进左玉芳碗里:“干嘛不吃炒菜?多吃一点吧。十年前你可是我们彝家山寨的一枝花,嫁给我后越来越苗条,都快苗条成竹竿了。唉,当年有那么多棒小伙追你、向你提亲,你真不该众叛亲离的选择我!”
左玉芳白了梁震云一眼,道:“又来了。我早说过路是我自己选的,你是我自己选的,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受苦,我无怨无悔。真的,我永远都不后悔。如果有来生,我还要选择你做我的丈夫!”
说话的时候,深情的看着梁震云。
“唉。”梁震云摇头叹息:“我倒但愿没有来生。”
左玉芳一谔:“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