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吐物混合着泪水,一点点打在草地上,发出闷闷的声音。

为了让落地声更轻,赵夜阑几乎匍匐在地面上。

可是她中午吃的很少,恐惧带来的反胃却没有停止。吐完食物以后,味苦的黄绿色液体也涌了上来。

手指粘腻,肚子里难受极了。

身体想要畅快的呕吐,理智却让她紧紧捂住嘴巴,不发出声音。

一时间巨大的委屈催动了眼泪,从眼眶里汹涌而出。

赵夜阑肩膀一抽一抽的耸动,无声地和情绪化的身体对抗。

暴雨中的小白花,看起来弱不禁风。

骤雨初歇。

赵夜阑抽出手纸,慢慢地收拾着脸上和手上的狼藉。

情绪宣泄完以后,她似乎彻底地大脑放空,即使再去看那些惨不忍睹的血肉,心里也没什么波澜了。

她又俯下身,对着草地,确保自己吐无可吐。

现在吐干净,总比待会儿失态好。

“要抓紧时间,赵夜阑。”她在心里对着自己说道。

她之所以这么着急,晚上就来取嫁衣,就是害怕尸体和嫁衣会被清理掉。

抓着树干,赵夜阑堪堪站起来,习惯了一下发软的身体。

同样是身体发软,不同于运动白痴的她,跑步过后的肌肉紧绷,现在她的肌肉过头的松弛。

适应了一会儿,确保自己不会摔倒以后,她缓步往嫁衣走去。

华丽的绸缎,精美的刺绣,这件衣服就是领取口粮的通行证。

但此刻,它却沾满了鲜血,里面兜住了碎肉和骨骼。

赵夜阑屏着呼吸,慢慢地把衣服里的内容物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