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补贴你奶奶个腿儿啊,我这儿全是沙子,只有沙子,你一会儿可以打包几百斤带走。”
“靠,慷他人不要之慨你倒是大方起来。”
“那要不,我醒了给你烧烧纸钱上柱香。”
我接过他的酒壶喝一口,像喝水一样,果然是梦境,再烈的酒入喉都寡淡无味。
我把酒壶还他,问他,“有烟么?”
“有也不给你,自己心肝肺什么熊样没个数吗?”
“做做梦没关系,守着师傅你老人家就算醉烟也无妨吧。”
他最后还是磨磨蹭蹭的给了,就知道黑瞎子师傅宠起来也是没边没沿。
两个人都半躺着,抽起烟看夕阳,我吐口烟,其实并没有感受到一丝烟味儿。
“我的确想请教你,像我这么蠢的人,要怎么才能变成你这样酷的人?”
...“上次就说,有夕阳就他妈绝美来着。真是,夕阳何事近黄昏,不道人间犹有未招魂。”
黑瞎子吐了烟,轻笑一声,转头看我,“怎么,你这一缕游魂儿终是想通了,打算回人间了?”
我点点头,我的灵魂背负的枷锁太多了,它们无法困死我,但也拖住我,不让我前行。
“苦难从来不值得歌颂和铭记,它们应该被妥善的遗忘,不要总习惯把十字架绑在自己背上,试着送进墓地,让钟声埋葬它们。”
果然不愧是在德国留过洋的人,看多了教堂和墓场,在我们这里大家都是火葬,没有十字架,也不会有丧钟敲响。
黑瞎子听不到我的吐槽,他还在看着夕阳感慨,“活着本来就很沉重了,你要学会让自己轻盈,给灵魂减减负,不记过往,只活当下。”
“说的容易啊,你看这里每一粒沙,都是我的负担,我的时间是停滞的,它不肯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