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逝去的爱情

“后来,我终于想明白,放了他。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半年后,他又自己找了回来。”

“莫不是他真的爱上了你?”

红牡丹自嘲地摇了摇头,“有些人决定了的事情,是一辈子都改变不了的。他回来,是因为他的心上人病了。他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妹,在他进京赶考前便定下白首之约,只待他金榜题名,衣锦还乡后完婚,好来个双喜临门。”

“只可惜,被我从中横插一脚,拆散了他们的美好姻缘。他的家人寻他不到,只当他遇险被害,而他的表妹也因此背上了克夫的恶名。他表妹父母早亡,平平日里只跟着兄嫂生活。过去,他们看在崔明礼的面子上对她还算照顾。后来,崔明礼失踪后,她又背上了克夫的恶名,兄嫂见无利可图,自是对她多般刁难,表妹心思郁结,慢慢便拖垮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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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明礼回去后,四处求医问药,却都未能见效。于是,他想到了我,想请我去给他的表妹治病。”

角丽谯轻叹,“你这高傲的小公主,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心中定是百般不甘。”

红牡丹看向角丽谯,“还是你了解我。我曾无数次想象过,能让他如此念念不忘的女子,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奇女子。可以,当我见到他的表妹时,,实在是有点大失所望。她是一个容貌平平,性子软弱,只会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流泪的小白花。我当时,自是不甘心输给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女子。他对她越关心,越深情,我便越嫉妒、越不甘。”

“这人呀,在嫉妒心作祟时便会做出一些让自己悔恨的事情,时至今日,我仍在后悔当初的决定。我让他在五毒教囚禁一生和救治他表妹之间做出选择,我想看看他对他表妹的深情究竟有多深,是否愿意为了她放弃一生的自由。”

角丽谯微微眯起双眸,幽幽地叹道:“无论他怎么选,你都不会开心。”

红牡丹也笑笑,“是呀,无论他怎么选,我都不会开心,只是徒增两人之间的痛苦。他最终决定留在五毒教,虽是我隐隐期盼的结果,他真的做出了选择,我内心却无半分喜悦。我愤然阻止他与表妹道别,直接带他返回了五毒教。自此以后,他他不再忤逆我,对我所有的欺凌都默默承受。人啊,真是奇怪的生物,他反抗我时,我恼怒;他不反抗了,我反而更加生气。望着他逆来顺受的模样,我心头火气,为了凌辱他,我干脆将他贬为了家奴。”

“直到三年后,他表妹离世的消息传来。他虽在临走前留下书信,恳请表哥表嫂善待他表妹,为她觅得良缘,但自他离去便音讯全无。久而久之,那对夫妻便起了贪念,私吞了他留给表妹的钱财,将她嫁给了一个高门大户的纨绔子弟做填房,刚刚嫁过去一年便被折磨致死。”

“那天,他得知表妹去世的消息,喝的酩酊大醉,指责我任性无度、心肠狠毒,是毁了他锦绣人生的罪魁祸首,是杀害他表妹的刽子手,是他此生的仇人。”

“他消沉了一整日,次日清晨醒来,又恢复成了那副谦卑恭顺的模样,完美地履行着一个家奴的职责。年复一年,他始终恪守家奴的本分,以至于有些时候,我甚至开始怀疑,他是否真的只是我的一个奴隶。”

角丽谯同样凝视着那丛随风轻摆的芭蕉叶,思绪飘向了那个身着蓝衣的身影,奇妙的是,她总能在他身上捕捉到李莲花的某些特质。

一样的温和谦让,一样的傲骨铮铮,即便是做着这世间最卑微的事情,仍掩不住那股内刻在骨子里的傲气。

“或许,他对你的并非全然无情。若他真的恨你,又怎会十年如一日,竭尽全力地辅佐你,为你出谋划策,对抗蓝凤凰?这些年,他为你挡掉多少明枪暗箭,你自是比我清楚。”

“也许,在他看来,这只是他身为一个家奴应尽的职责。”

角丽谯叹了一声,“你可知,在你被种下生死符时,他曾找过李莲花,愿意以身相替。崔明礼,那样一个高傲的人,竟在李莲花面前屈膝下跪,恳求他多宽限你几日。他以清河崔氏的名誉起誓,保你绝无害我之心。正是崔明礼的坚持,让他暂时打消了对你的怀疑。”

红牡丹神色恍惚了片刻,不过一瞬便恢复如常,“从知道他表妹身死那一刻起,我们之间便没有可能了。他对我是爱,是恨,也已经不再重要了。我对他那份浓得化不开的爱恋,求而不得的怨念,也早已在这十年漫长的时光中消磨干净了。从我纳第一个男子开始,我便已决定放下那段只有痛苦的感情。”

“在这漫长的十年中,我们曾经是仇人,是朋友,是战友,是主仆,却唯独没有成为彼此的恋人,其实,我和他之间从未开始过,以后也不会再开始。

如今,五毒教大局已定,我也不愿拘他在此蹉跎一生。以他的才能,本该有更广阔的天地。

我放手,他离去,从此江湖路远,各自安好,这便是最好的结局。我可不想留来留去,最后连仅剩的一点情谊也被消磨殆尽了。”

“更何况,现在的我也早已不是情窦初开的懵懂少女,我也早已想明白,像你和李莲花那般,得一人、度一生的感情固然美好,我亦心生向往。但,我并不强求。”

说着,她优雅地站起,轻盈地转了一圈,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你看我,有才,有貌,有权,又有钱,更有众多男子倾心于我,每日安安分分地待在后院等着我宠幸。我何必自寻烦恼,将时间与感情浪费在一个心思不全在我身上的男子身上?他不爱我,我再找一个爱我的男子便是,我后院那些男子,哪个不是有样有貌,才智过人,随便拎出一个,也绝不逊色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