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池里残梗枯叶,冷风吹得逢心亭四周的竹梢沙沙响。
陆子卿缓步于湖心木桥上,沉在风里衣诀翻飞,目光望向对岸的山林,曾经几度想上去看看,可都因着别的事情耽搁,今日再去,心境已然不似往昔。
盘山步道掩映在黄绿的树荫下,山腰处的牌坊匾额上写着“与清园”三个大字,周遭绿意盎然,竹海包围。
他穿过牌坊,走出数十米远的竹林步道,前方一片平原开阔,远处茂密枝叶间能看到水车顶一角。
周遭是又高又大的桂花林,花期已过,绿叶繁茂,林间每条步道都铺着石板,围栽在侧前方一座大竹屋院子前。
院角放着一排排放竹筛的木架,门檐上挂着“药庐”的匾额,背篓农具整齐的放在檐下。
这里布置的与五清山药庐一般无二,不同之处则是,此处桂花成林,竹屋精致宽大,两侧长廊连接,单侧有一座圆顶竹凉亭,两地皆是清幽之境。
他推门而进,一股淡淡的草药味扑面,屋里陈设质朴典雅,右侧屋是书房,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上面画的依旧是自己。
是那夜生辰,头发半束,戴抹额的样子,与小阿彦坐在灯下研究医书,太多久远的点滴印于画上,那些逝去的记忆在慢慢复苏。
药园比五清山那片更大,陆子卿缓步于石板步道,望着周遭,恍惚间感觉回到了过去。
竹海间的田园大院儿,一步一景,仿若身在世外桃源,不敢相信,这里的一切都是擎君亲手建立。
路过黄精园时,他瞧见有小片空地没有栽种,唯有一株二尺高的绿植挺立,一眼便识得是天南星。
陆子卿过去蹲下,指尖触到叶片上,当年的告别之物,如今竟长这么高,养护的很好。
南星。
这个名字于幼时而言意味着耻辱,自从跟随师父就想忘掉过去,八岁生辰时,师父便赐“子卿”一名,所有一切都与从前毫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