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周至赶紧摆手,拒绝了先生想要拉自己入坑的企图:“我的画技停留在能够看懂前人笔意笔法,知道如何添色修补就满足了,剩下光书法一道就够我终身进益,实在不敢在奢望绘画了。”
“滑头!”袁先生轻骂了周至一句,不过倒是也没有勉强。
书画一门是不能勉强的,要是人不乐意,就算逼他坐在桌子前天天临习几千字,不但得不到进步,反而会把心态给搞坏。需要的是甘之如饴,一天不动笔就觉得手痒心憋闷,不管去哪里,每天的临摹都会随身带着,不管多忙都要抽时间完成,这样才有可能成家。
启老爷子就是最反对所谓书法“童子功”的,他的观点是童子功固然重要,但前提得是孩子乐于书写,一般小学三四年级以前的孩子很难坐得住,许多家长强迫孩子端坐描红,反而把孩子的书法兴趣给打没了。
因此他认为书法这东西随时都能练,哪怕是四五十岁才开始动笔,只要天资好,态度好,老师好,练习勤,往往三四年就能超过他人几十年的功夫。
这在历次书法大赛评选当中,是屡见不鲜的,获奖者往往年纪不小,学习书法也才几年时间,照样脱颖而出。
艺术这东西基本都是这样,不乐意学的,逼也没用。
“皿方罍什么时候出关?”周占麟很是热切:“还有老高和和老熊,他们这回得了个大采,还不上赶着过来?”
“他们去沪上接马老去了。”马爷说道:“要说功臣,马老能在新田的收藏里一眼把罍身给认出来,那是头号功臣。”
“这几天京中会很热闹。”王老爷子笑道:“沪上那边还有老骆要过来,另外还有荣宝斋的老徐,也要从蜀都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