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妄烬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迫”当了回白夜的儿子。
“情况比我想象得好,没有发生恶化。”
萧頔查看过一番医疗仪器的监测记录,松了口气,
“应该不会有事。”
傅妄烬皱了皱眉,“她体温没降下来。”
“问题不大。”萧頔想了想,“等她睡醒再说。没有明显病灶的话,多喝热水、好好吃饭,或许发发汗就好了。对了——”
他转向顾清焰,
“我想,你是不是……把有些情况跟傅哥讲讲?”
“……”
顾清焰挠了挠头,
“行是行。但大小姐有时候神神秘秘的,连我也瞒着……我只能说些我能看出来的。剩下的你们得问她。”
嘴上这么说,但顾清焰明白,她是站在言卿这边的。
有些事,既然拿不准言卿愿不愿意告诉傅妄烬,那就把决定权交给她自己。
“好。”萧頔点点头,“傅哥,咱们去外面说吧,别吵着言卿。”
几人到了卧室外,小心地关紧了房门。
顾清焰简短地说了棋谱的事,随后忍不住苦笑:
“我都说了,会把所有资料都弄到手……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非要自己把那一大堆东西默写出来,还不一定全对。这不是白费功夫么?”
“……”萧頔沉默片刻,“你觉不觉得,她需要个心理医生?”
“哈?”顾清焰有些懵,“心理医生?”
萧頔垂下脑袋抿了抿唇,
“或许是我想多了。但是早上看监控的时候……我觉得她在厨房的状态有点奇怪。而且,你刚刚说过,默写棋谱的行为,其实属于白费功夫,根本就犯不着,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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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焰的心突然沉了下去,她不知道自己应该点头还是摇头。
“我做过一些心理学方面的研究。”
萧頔叹了口气,
“之所以不睡觉也要把记下来的棋谱全部整理出来……或许是等不及、也可能是对未来不确定的忧虑。因为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所以现在就要拼了命地抓住一切可能抓住的东西。”
顾清焰惊讶,“她……不相信我的能力?”
“非也。”萧頔摇摇头,“很简单的道理。言教授的资料被存放在A大进行整理和破译,大家包括言卿在内,都认为不会出什么问题……结果呢,一晚上整层楼都被砸掉了。这就是不确定性的来源。”
“言卿会发现,很多事都不会按照常理发展。就算她知道,凭你的能力,一定能帮她拿到所有的资料……但她依然不敢保证,过程中会不会再次出现什么意外,导致功亏一篑。”
“所以,她要把自己记住的,全部写出来。这是耗费几个小时就能做到的,不存在任何不确定性……或许,也是安全感的来源。”
萧頔有些头痛地揉了揉眉心,
“我觉得她陷入了某种误区——她在使用自己的生命,去达成一些她认为很重要的目的。”
顾清焰没说话,而是望向傅妄烬。
“傅哥……”
萧頔欲言又止。
傅妄烬眸色暗了暗,薄唇抿得很紧,正要开口时,忽然听见门里传出言卿微弱的声音——
“有人吗?”
“她醒了。”
傅妄烬深吸口气,拧开房门走了进去,脸上的表情也温柔了许多,
“卿卿,感觉好点儿了吗?”
卧室外,顾清焰一脸震惊。
她轻声问萧頔,
“他怎么知道大小姐醒了?心灵感应?”
“这个……”
萧頔苦笑着摸摸后脑勺,
“有没有可能,是他听力好?”
“那我也不聋啊!”
顾清焰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这门隔音这么好,他都能听见里面的动静?”
萧頔无奈,“其实,现在咱们俩这么说话,傅哥也能听个一清二楚的……”
顾清焰沉默了。
卧室里。
言卿把拇指上的夹子拔下来,不满地噘了噘嘴,
“难怪我觉得哪里不太舒服……夹得我都有点痛了。”
她抬起脸,笑眯眯地看着傅妄烬:
“我好渴,能不能给我倒点水?”
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连忙补充,
“如果有橙汁……就更好了。”
傅妄烬点点头,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成,乖乖躺着,我去弄。”
说罢,便离开了卧室。
萧頔趁机走到床边,小心地问言卿,
“那个……言卿,恕我冒犯,我觉得你最近心情好像不太好……”
他咽了口唾沫,谨慎说道,
“我想,你是不是找个,咨询师什么的聊一聊,或许会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