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斯一下拍在自己的嘴巴上,为了不让自己哭出来,脸上密密麻麻的肉芽让他感受到一大阵向内的疼痛。
“别哭啦!我是话多,可你不用付我工钱了……”
那条裂缝向上弯曲了一下,接着恢复原样,几个大大小小的牙齿就掉了出来,那些淡淡的红色肉块也被绿色的身体组织剥离了连接,浮到了血液上。
达斯伏在怪物的胸口上,也微笑着把泪水埋入那皮开肉绽的胸膛。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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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受伤的手,如雨后春笋般生满了绿刺。他只能用另一只手,收好了牙齿。
他僵硬的走出自己的卧室,手心紧紧的捏着牙齿,手指死扣着那把水制动枪。他已经是满脑子的怪异念头,并且认为那是对的。达斯知道自己熬不过去了。
他走过啃得破破烂烂的时光老头教授待过的地方;又走过公共休息室,菲里还在睡梦中,他会梦到他和她吗?进去,走到头,门帘被绷到身后,最后看一眼她的休息室……小工作台上有一台几乎完整了的电块,台子下面窝着一张红绿相间的白大褂,露出一些干瘪的残骸。教授也死掉了。
时间也许太快了……
他爬到地上,着魔般的吞吃膝盖下的地毯,满满的灰尘冲进他的嘴里,他快憋死了,但他就是不知道怎么才能咳嗽出来。
他爬着啃食地毯时,让他很难爬,因为脑袋总是向下,而当他攀爬时,地毯总是向上。他像一只无法翻滚可正在翻滚的狗。
他嚼着一嘴的地毯,打开了门,门外一片寂静,除了变成清脆的八音盒声的蝉鸣。它们一齐作响,正奏出一曲爱和悲哀组成的挽歌,清脆空灵。
一轮圆圆的、没有天网的天空下的月亮,它的光芒清凉的铺在一切事物上,充满温柔和平等,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街道上空无一人,绿色的液体从各家门缝流出,在马路中汇出一片泥泞的水面,流向阻塞了的出水口。
没有人能帮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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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斯吃着门把手,爬回头,非常用力又艰难的推醒了菲利。
菲里正做着阖家团圆的梦呢,梦里他和梅丝结婚了,而观众席上的每一个人都是欣玫,欣玫伴娘和欣然玫伴郎站在一旁,就和他两旁的父母一样,他们都爱他。
菲利一醒来,浑身就刺痛到难以忍受,甚至穿越了小腹的那个时空之伤。与此同时,他有了一种全新的感受,就好像一种快感,如同一颗耀目的流星划过黑色的夜空,尽情绽放了光和火的烟花。
菲里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感觉坑坑洼洼的,透过窗户缝漏出的月光,他看到一个长满绿尖的东西杵在床边。
菲利有气无力的喊叫了一声。
“是我,是我”
菲利对床趴下头。
“达斯,是你吗?”床边照不到月光,他看不清。
“是,是我,我需要你帮我们个忙”
“什么忙,我帮不了了,我是几乎不能动……这房间是什么味道?好像一万斤蔬菜在周围被切碎了,然后又撒过期馊掉的白酒……”
“首先,对着那帘门的反方向,快逃……还有不要接受任何的想法,任何!”
达斯撅起嘴巴,继续说道,可话语已经变成了呻吟,充满了禁不住的疙瘩声,就像玛茜的怪物父亲(详情见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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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勉强坐起身,碰倒了达斯的那只手,几个牙齿掉在床上,手臂摔在地上,发出草捆倒地的声音,好有一些枪械的膨胀声。
借着月光,他模糊的看到绿油油的地面,还有那些堆在角落里的湿漉漉的东西,让菲利无限的感觉,那就是某种器官。
突然菲利脚下一声巨响,那一瞬间的闪光,完全照亮了一切,他眼前就是一片鲜艳的绿色粘稠、腾着热气的地狱……
一股更加浓烈的味道从床边翻腾上来。菲利扑到地上,急切的摸着,他甚至不敢想象那种情况。
他摸到一副盔甲般刺手的东西,还有温度,接着就是一个湿漉漉的大洞,那里面也有刺手的器官,还有跳动的“小鱼”。在这腥臭的温热旁,还有一把圈口滚烫的水制动枪。
菲里推响了枪。借着闪光,他是明白发生了什么,平又滑伞店里的所有人都死了。
“这都是谁的的错?是欣玫的的吗?为什么第一印象就想到她?这是一定她的发明导致的,这样的灾难太过离奇。”
菲利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疯了。他会包庇她,他爱他。她的恶劣就在这座小店里表现得酣畅淋漓,她只是一个有缺陷的人,所有人都是,她也不是天才,她只是一个低劣的罪人。这一切就好像是他抓到了她的把柄一样,就好像他能够控制她了,以便满足他的一切。不,他觉得自己只是爱她,一种类似一见钟情的畸形的爱。他可以为她无所谓这一切,事实上本来也没什么,就全相对于是他俩的小秘密,只是他俩增进距离的暧昧手段。
“我在对一个死人发什么疯?”
他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耻,那么一瞬间,他浑身的火热都褪去了,冰冷的身躯下,腹部那块开始剧烈的拧疼起来。
“我就要去见她了”
菲里倒在布满尸体、夜的空屋中,八音盒的音乐隔着墙壁在谱曲,好像来自他的梦。他知道这爱一定是、必须是真的,无可救药的,他也不了解自己为什么这样。
他一定是疯了,不然为什么他有一种想要去啃食那嘴里的门把手的冲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