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厢房，处理好了？”是客栈掌柜的声音。

老秦点头，“全部睡下了，明日辰时之前醒不来。”

“走吧！”

掌柜刚想伸手，老秦一把拉住，颤声问道：“没有别的路可走？”

掌柜收手，眼神霎时冰冷如寒冰，直刺老秦，语气同样冷得掉冰渣子。“老秦，你不是早就心知肚明嘛？怎么事到临头，想当活菩萨了？别忘了，这群人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老秦踉跄着后退一步，眼里有不忍、有愧疚、有悔恨。掌柜说的没错，他们是怎么来这里的？是他，是他，是因为他。

这些人，在军队里不上不下，丝毫不起眼。是他千挑万选出来的，他就是看中了他们的普通，他们的不起眼。不起眼到他们消失了，他们死了，也掀不起任何波澜。

毕竟每年军队里的士兵，都会因个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去几个，没什么稀奇的。

什么二十年，什么衣锦还乡，不过是哄着他们在这守着这个院子罢了。在这里，他们没有姓名，他们是壮年的当地人，过完这里的二十年，这里便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同地下室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一样，永远消失在天地间。

他在选上他们的那天，就知道了他们今日的结局。

老秦往旁边走了两步，掌柜再次抬手，转动着传统那只冰雕花瓶。整个床铺往右边移动，露出了一个洞口。

里面是洁白如玉的台阶，直通地下室。

掌柜身后的几名黑衣人率先走下台阶。掌柜抬眸，鄙夷的看了眼老秦，还发出了声足够老秦听到的嗤笑。才抬步往台阶走去。

直到掌柜的身影完全消失，老秦脸上所有的情绪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邪气的弧度。他缓步走到桌前，拿起旁边炉子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慢条斯理的坐下，手上的杯中冒出缕缕白气，让他脸上的神情更是晦暗不明。

“三、二、一！”

咚—— 杯子碰撞桌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