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45年新春将至,喜庆氛围渐渐在伯力酝酿。
骑二团的兵都还年轻,盼着过年。
朱老七盘腿坐在炕上,满桌子菜却吃不出香味来。
想家了,老婆情妇孩子一大堆,人非石头,孰能无情呢?
嗯,最主要太长时间没碰女人,睡不好觉,几次做梦梦见狐狸精拿尾巴给自己按摩。
柳敬开是个人才,短短两月便将伯力打理的秩序井然,放养的黑猪都晓得回窝拉屎,真特酿的奇了怪。
可这厮也不干人事,竟然将两个在永宁教人打毛线织毛衣的女官接了来,名义上教化土着女人,实则就是伺候他来了。
这俩娇滴滴的小美女都是王妃的陪嫁,一个叫杜鹃一个叫云雀,就睡在隔壁房间,隔着门缝,女人分泌的荷尔蒙仿佛都能飘进来。
话说,王妃的意思朱老七也懂,陪嫁的丫鬟本就兼职一项工作,女主不方便时做个替代,总好过在外边找些乱七八糟的回来。
朱老七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女人足够多了,完全忙不过来。
将来还有没有政治联姻?大概率会有的,所以这种美味却没有营养的小白花,就不要糟践在自己手里了。
窗外极寒,两层玻璃也抵挡不住扑面寒气,白日时长不足九个小时,一天里大半都是黑夜。
朱常瀛有些失望,伯力没有极光,看不到那绚烂多彩的美。
掏出怀表看了眼,这才晚上六点半,外间已是满天繁星,如同北京城夜半。
几声敲门,杜鹃掀开门帘走进来。
“殿下,忽勒同穆克西求见。”
“请他们进来。”
杜鹃答应一声将忽勒同穆克西让进来,手脚麻利的撤掉饭桌,换上茶具。
房间正中安有铁皮火炉,铁皮烟筒拐了个弯直通烟道。太过寒冷,火炕已抵挡不住严寒侵袭,这铁炉又是一件保暖利器。
自然,用火炉烧水煮汤也只是顺便。
只不过这种铁炉极少,伯力也不过才有六个。
这玩意,朱老七在宫里时就鼓捣出来了。没办法,皇宫里的保暖设施也稀松,不弄不行。
见礼过后,朱常瀛示意二人挨着炕沿落座。
忽勒喝了口热茶,呼出几口凉气,方才开口。
“罕王,乞勒伊被狼群袭击了,咬死了好些牲畜,人伤了三个。”
“乞勒伊?”朱常瀛回想片刻,“嗯,我听说过这个屯子,鹿神大会没有来,乌拉大会也没有来,对吧?”
“是,乞勒伊人不喜同外人打交道,生活闭塞。”
“所以呢?”
忽勒转头看了眼穆克西,硬着头皮道,“一个人伤口化脓,萨满救不活了,就求到穆克西头上,想让咱的大医帮忙疗伤。”
朱常瀛看向穆克西,“你同乞勒伊人什么关系?”
穆克西老脸泛着窘迫,“姻亲,我的一位族人娶了乞勒伊的女人。”
“那就将人抬来医治啊,这事也来问我?”
忽勒解释道,“罕王,因乞勒伊人一直拒绝与我方交易,又没有入盟,是以穆克西不敢擅自作主。”
“伤号呢?”
“就在寨外等着呢,狗爬犁拉来的。”
“杜鹃,你去关照一下,吩咐军医要尽全力医治。”
“好的,殿下,奴婢这就去!”
转过头,朱常瀛对穆克西淡淡一笑,“这下你放心了?不过能不能救活,那也要看他伤势怎样。”
“能,一定能的,如果咱们的大医也救不活,那就是天意,老天爷要收他走。”
“穆克西,乞勒伊人为何不与我伯力接触,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
“有什么你就说!”
“伯力正位于三水交汇处,大鱼最多,乞勒伊人一直视这片水域为他们的渔场。”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心里有怨气又不敢说,所以一直拒绝与伯力打交道,我说的可对?”
“嗯,就是这样。”
“那我们也不能将寨子拆了。如果我没有记错,伯力距离乞勒伊有四十几里吧?咱这也没欺负他。”
穆克西频频点头,“罕王说的是,臣也劝过他们几次,奈何乞勒伊萨满太古板,什么也听不进去。”
萨满,在北疆各部落是万能的存在,祭祀、驱邪、治病、预言、组织生产......
实话说,他们有一点用草药治病的本事,但迷信的成分更浓厚,大抵什么都能同妖魔鬼怪联系上,与中原的术士类似,后世俗称“跳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