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黔州顺安,呵呵,这边凉快啊,不像江东那边,四月份就热死了。”
“你被公安捉住,打靶,进小盒子里躺着,就彻底凉快了。”对于羊克的新奇的脑回路,我实在无力吐槽,骂了一句后,问道:“那天晚上也没时间问你,你怎么跑到黔州去了?”
羊克将大半夜给摩托车加满油,然后提着枪跑去红星歌舞厅门口蹲幺鸡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羊克的叙述很平静,仿佛站在上帝视角,在说一件并不太相关的事情。
他说他骑着摩托车,一路往西走,他说那天很幸运,没有碰到公安,还说那天下午风很大,吹得他发型有点乱,还说解放大道上的一块三米多高的界碑,他在那休息了一会,撒了泡尿留作纪念。
从他平静的叙述中,我读出了那份坚决与落寞。也许,此刻电话中的轻松也是装的,通缉的日子,哪有那么好过?
“那你怎么跑顺安去了?”我问。
“你还记得,去年我曾经跟你提过的一个叫沈飞的人么?”
“沈飞?”我有些诧异。
羊克去年曾经跟我提过一个叫沈飞的人。
他跟沈飞,是02年年初认识的,那时候,因为在雁州当街打死鸡婆一案,小卫跑路躲灾,羊克也开枪了,也跑了。
羊克这次躲灾的时间挺长,得有大半年时间,期间换了多个地点,最开始在祁阳躲灾,后来跟人坐零担车跑去了五溪涞阳,就在涞阳,羊克认识了一个叫沈飞的人。
羊克跟沈飞认识,起源于一件很小的事儿。
那大约是羊克到涞阳县城后的一个多星期后,他用假身份,在县城租了个房子。
羊克本身也不是什么高调的人,加之身上有事儿,所以,行为处事就挺低调的,每天出门时间不多,只有吃饭的时候出去,要不晚上实在无聊了,就去楼下对面的小游戏厅里打游戏。
据羊克说,那天晚上他在游戏厅玩街机上分斗地主,玩得正高兴呢,旁边有个人突然喊了他一句,“兄弟,身上有银子吗,借点银子花花。”
羊克扭头一看,就见一个穿着牛仔裤加黑T恤,身材有点瘦,脸上长满了红痱子,看起来有点渗人的年轻人坐在他旁边的水果机旁,冲他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