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茶几上的火机,点上一支烟,坐下深吸一口,说:“三个多月来,第一回听你喊我四哥,也是第一回见面。”
刘彦明一愣,“四哥,这几个月挺忙的...”
“我晓得你忙。”我从兜里掏出手机,把手机屏幕点开,把手机搁到茶几上,指着手机说:“我至今不晓得大屌出事,他没给我电话。”
这是实话,从大屌出事至今,快一个小时了,我就接到过刘彦明的电话,如果不是刘彦明告诉我,我都还不知道,他去江东平事,被人蹲了。
我这话里,还有一层隐含意思:大屌是你手下,他出事,首先想到的是跟你刘彦明联系,而不是找我,这证明我何嘉祥在他心里的地位,是远不如你的。
刘彦明不傻,他一定能听懂我的言外之意,他沉默一会,搓着手,脸上挤出勉强的笑容,解释说:“大屌住院了,可能手机没带,他是我们共同的兄弟。”
“嗯。”
我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然后沉默着。
刘彦明也不讲话,我们放任一种尴尬的沉默在房间里蔓延,在升腾的蓝色尼古丁的中,我去饮水机处倒水,饮水机旁贴墙的一侧有一面一人多高的仪容镜,透过镜子,我看见刘彦明脸色沉重的端坐着,他看起来很平静,可眼神里的焦躁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四哥,怎么搞刘宝亮,你讲句话啊。”
背后传来刘彦明焦虑的催促声,这种焦虑告诉我,我与他之间,已经到了十字路口。
如果我坐视不理,我们之间摇摇欲坠的情份,可能即刻破裂。
可站在我的立场,我的选择有很多。
而今,刘彦明已经坐大,跟着他混的流子有很多,我完全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放任他跟刘宝亮去搞,削弱他的实力,这是最理智的做法,如果宋哲在,他一定会建议我这么做。
这是利益最大化的解决办法,如果注定要分道扬镳的话。
饮水机出水口的水哗哗的流着,我将两杯水接好,手捧着纸杯转身时,引入眼帘的是侧对着我坐着的刘彦明,他的白衬衫已经裹不住发福的身材,一条米白色的西裤已经包不住臀沟,露出臀部尾骨处的一个凹陷的暗红色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