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降福广场还有几个街区,萧强和但丁两个人更加加快了前往的步伐。他们经过了一排马车,那些穿着着最富有本地特色制服的马车夫们,可没有像他们身上的着装一样精神抖擞,一个个趴着或躺着打盹,好像这隆重的日子并没有刺激他们懒散的生活方式。
萧强努力集中他的思想,但过于疲惫的大脑影响了在这里的情绪。
他本来还在寝室里补着觉,突然一阵信息把他给炸了起来。前一天还在为复杂的论文做较量,现在又卷入了一场超现实的较量中去了,这突然的转变以及饥乏,让他胃里仿佛有只老鼠般恶心难受。
快速的疾走,他感觉本来就紧身的中阶海姆达尔侍卫皮甲制服变得更加勒身,脚上及膝的硬皮长靴也变得如石般沉重,身上还批了一件大的暗红底黑披风。今早在出发之前还被但丁挂了一大堆勋章,饰带等装饰性挂件,要不是他执意要萧强穿戴正式整齐,萧强真想全换成自己心爱的布衣轻松登场。
但丁说,既然现在身为教廷代言人的海姆达尔侍卫,就要穿的正式,要给来城的外人一个完美整洁的形象。可萧强他完全不感兴趣,没有归属感是一个原因,更多的是甜不觉得自己现在很正式,反而更像是从哪个cosplay现场出来的车祸演职人员。
现实生活中仅仅过了一天,梦幻世界里就过了一周,今天便是阿斯加德最大的节日,“降福仪式”的举办日,同时也是他们推测第五个祭品被献祭的日子。
萧强看着但丁,他现在专注地看着前方挤满游客与神职者的主大道,面色凝重嘴唇紧抿,之前轻松的神情此刻尽失,又变成了那夜的刺客。还想轻松下气氛的萧强也觉得一种渐渐增加的压力随着人群的增多而增多,这种压力竟然和以前希望之城大战前夕准备时一样难受:因为他完全不确定献祭是否真的像他们推测的那样进行。
还有一件事让他烦心,那就是轻纱舞风,那一天本来要押往法庭受审的她突然一下不见了,这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劫犯事件的,还是在侍卫眼皮子底下发生的!阿斯加德警方简直如火山爆发般炸裂了,同一天,官方就下达了逮捕令,全城搜捕轻纱舞风,然而毫无所获。
萧强还打算在第二天去侍卫营讨要说法,为小舞做担保,却没想到在第二天收到了一封信件,没有抬头没有寄件人,只有一行短短的话:什么虚假的姐妹情谊,终究不过是一朵塑料花而已!
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情去处理,量轻纱舞风也不会被怎么样,萧强便把她的事情先搁置一会,先把眼前这些幺蛾子搞完再说。在下线之前,他去看过了那个名叫茜拉的嬷嬷。他先前以为又是个跟旺财差不多的死胖子,却没想到见到的第一眼,他差点没哭晕过去。
那如千层酥般由腰至膝层层叠起的大肚子,与肩膀几乎平行的大肥脸,还有那只要随便一抱,就能活活把五个大汉给闷死的大XIONG,若是去掉那一头如同抹布盖在头上的白色长发,这强烈“米其林轮胎人”既视感的老修女,简直是大肥2.0变性版!
萧强还是忍住了当时强烈的情感,只不过那位老嬷嬷没有,当时站在萧强身边人畜无害的旺财,也不知是体型还是什么的吸引了她的注意,让还不满他们打扰自己吃下午第三餐饭的老嬷嬷瞬间爆炸,硬是抱着旺财说这是主神赐予我的骑士,楞是萧强怎么拖也拖不走。
“几点了?”萧强问。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降福广场,这里挤满了人,他们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圣职者和本地的主教以及一些其他游客平民,神职者们今天无一例外穿上了正式的黑色祭袍与红色披肩,被城内侍卫护送进了降福广场内。
“八点半,”但丁指了指广场旁的钟楼,“离我们猜测的十点半还有两个小时。”
看着混乱不堪的广场,萧强手足无措:“那位总管呢?怎么每次到了关键时刻他人就不见了?”
“他毕竟是教皇内侍监,今天这么大的活动他有的忙的了,”但丁一边说着一边整理他的装备,努力让它们看起来更加光洁,接着突然好像看到了什么令人惊讶的东西,稍稍向萧强靠拢了些。萧强朝前一看,是城内侍卫指挥官何塞,他身后带着一列装备整齐的侍卫,正朝萧强方向走来。
“我还以为那个总管能给我们调几个高级骑士来呢,怎么还是他?”萧强不满地说。第一次与这个名叫何塞的人见面他就对这男人没有好印象。
但丁摇摇头,低声说:“所有海姆达尔侍卫都在金宫大教堂和降福阳台庭院那里保护教皇的安危,在人手这么缺的情况下,拉斐尔能调动signore何塞过来已经很不错了。”接着他又换上了热情的微笑朝已经到他跟前的何塞打招呼:“buonggiorno signore(早上先生),感谢您来帮助我们……”
萧强只有翻上天的白眼,心里默默吐槽:“那看来这些破事对你们没什么特别大的影响嘛,这要是搁别的地盘,保不齐就调动全体安保人员把整个地都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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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所谓的海拉事件对于他们来说,是受害者重要还是名声更重要。
“不,你不需要感谢,”何塞似乎看周围人太多,没有提高音调,但口气依旧充满着不悦,“你们应该要感谢教皇陛下,是他让我从保卫大广场,主城,主岛的一系列精锐部下调走五个来配合你们。其根据是某个来阿斯加德才不久,就当上海姆达尔中士的黑暗体质异邦人,以及一个海姆达尔下士,和一个精灵,从《圣典》里参悟到的所谓线索!”
萧强强忍着把从拉斐尔那借来的《圣典》掏出来砸他一脑袋的冲动,他真是难以想象,到这危急关头了,他关心的并不是那个未知被害人的安危,而是自己的权利被分配,以及压根就不关心这回事。
“何塞是吧?我说老何,你们老大让你派的你还不满,他可是发你工资的人,有这样对自己衣食父母抱怨的??再说,我们可是有根据的,下一个被害人绝对会出现在这!”
“什么根据?你们也只是猜到了他遇害时间,可对地点没有把握的。降福广场已经被我的人看得紧紧的了,我不觉得凶手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行凶,”他质问道,其语气还透露着一些鄙夷,“我希望你们现在给我个可靠的根据,不然在如此缺人的情况下,就算是教宗的教令,我也有权现在撤走这些侍卫——降福广场内安插侍卫兵。你可是黑暗血统,我可有理由怀疑你是想引发什么恐慌。”
萧强感觉自己的智商和人格都受到了强烈的侮辱。
“你不能这样,如此盛大的场合是个吸引这个宗教杀人犯的最好理由,我们凭运气知道了作案规律,或者说是被害的时间——还差两小时,我们还有时间排查的。”但丁望着前方降幅广场的人海,还在试图解释。
萧强简直觉得不可理喻,他都有点搞不明白阿斯加德这一系列失踪,谋杀事件对于他们来说到底算个什么,到这现在还在斤斤计较不说还依旧质疑他们。只有他和但丁两个人,是绝对没有能力在这近乎一个足球场大小的广场里搜寻察验每个人的。萧强忍着随时要爆的脾气,问道:“那你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我觉得你们的推断毫无依据,你能给我个在这千人聚集的空敞广场,杀死一个人或者将一具尸体推进来的可能吗?而且那个受害人,还跟你们所推断的‘暴食’有关。接着,这名凶手还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脱身,”他靠近萧强,瞪着他,“异乡人,你倒是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啊。”
“给你的解释?”萧强转着眼睛想了下,随口道,“你看这样怎么样?那个凶手把受害人带上那边的钟楼,然后把一个吃得像猪一样的死胖子从上面推下来,啪的一声!刚好摔在了这里,哦哟哟哟,想想看那个画面,那一地的血啊肉啊肠子啊骨头啊,估计一年都洗不干净,这视觉冲击的绝对让人毕身难忘!而且你看这些教堂楼上结构那么复杂,随便躲在那个犄角旮旯换一身主教服,谁也不认识谁。“
所有人都看向萧强,但丁尤为吃惊,佩服萧强的想象力丰富反应能力之快。
何塞表示不解,有些语塞:“这…这的确有可能,但金宫教堂里面,几乎……”
“还有个可能,”萧强继续编,“你看那些祭祀用的食物,凶手可能伪装成什么神职人员混进去,给所有的食物下药,在领圣餐的时候所有吃了的人暴毙而亡!死几个无所谓,反正也没说献祭者就只有一个。”
萧强丰富的联想能力让所有人都清醒了一些,甚至有些毛骨悚然。可他还没完,继续编:“或者他会……”
“够了,”何塞强制打断了萧强,他有些尴尬地踌躇,明显萧强的这些可怕推断将他说服了。他转身向身后五名侍卫分配着什么,接着继续用那故意压狠的口气威胁道:“这五名侍卫跟着你们,具体怎么差遣你们自己决定,希望这次你们的推断是正确的,不然所有的一切,可都会算在你们头上!”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知是否是心理原因,真正走进前方人头攒动的圆形广场后,一股莫名的压力也随之袭来。广场上,正在等待仪式典礼开始的神职人员和慕名前来的群众,看到他们的到来,全部停下了正在做的事情,很是诧异地看着萧强但丁一伙的侍卫兵,甚至有些人鄙夷地打量着他们。
“他们这是在干嘛?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盯着我们?是我们太帅了让他们嫉妒了??”萧强问。
“这种宗教场合一般是不让我们这些警备人员进入的,只让我们在周围把守。因为主神信仰里像我们这些以武力为主的人,是不符合他们和谐共生的观念。”但丁无奈地解释道,“我们要盯准每个人,可能谁都是那个狡猾的刺客。”说完他开始给身后跟着的那五名侍卫兵分配任务。
连保护他们安全的安保人员都不让靠近他们所谓的“宗教场合”,对于这个城市的不公不可理喻之处,萧强还以为自己已经见识得够多了。五名侍卫兵在人群之中分散了开来,萧强和但丁推开熙熙攘攘的群人来到了广场中心,也就是那座巨型方尖碑的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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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尖碑上摆满了鲜花与装饰,它的后方便是降福教廷。不同于广场前半段的拥挤,这里已经被清场,有几位海姆达尔侍卫站在降福阳台的下方,笔直站立着防止有任何人突破人群窜进去。
“好吧,开始了开始了……”但丁回头望向人群,不知不觉中,整个降福广场的后半段已经被前来的人给挤满了,多出的人甚至排到了金宫大教堂前方的广场中。但丁扫视着后方的人堆,小声说:“我没有发现有什么人长的像杀手模样,这人太多了……”
“废话,你以为是在演电影呢?那些凶手杀人犯一登场就长着副‘我是凶手’的脸?”萧强说,“我刚刚吩咐那五名小喽啰去后面人群中侦查了,我们两个外围走一圈。”他指着已经被清场的外围,那是一段高地,走在上面完全能看清底下的所有人。
但丁点了点头,两人走出了人群登上了高地的阶梯,回过头看的那一下,后方黑压压一片的人头与黄白相间的神职者祭袍所带来的视觉冲击感吓了两人一跳,也就十分钟左右的功夫,人群已经蔓延至了金宫大教堂旁。
那个未知的凶手,就隐藏在这千副万副面孔的海洋中,那种感觉不像是他们在寻找他,而是他在盯着他们俩。不安与紧张感又一次渗透进了两人的脑子……
萧强深呼一口气,看向头顶钟楼——八点五十,几乎还剩一个半小时了,一个半小时后,一个无辜的“罪人”将被那名未知的凶手,献祭在这。
这时一名小神职者突然慌张地从旁边场内人员帐篷里跑了出来,他身边还跟着另外一名稍微年长些的男人。他们拿着标尺急冲冲地冲向一条已经被装饰华丽但位置稍显古怪的红色长毯边,一阵兵荒马乱的测量后,两人将整条地毯抬起重新放正。
“这可是红衣主教入场的方向,你这样瞎摆不仅放不平喷泉的水还会溅在上面,万一绊倒了哪个年长的主教,出了事故你担当的起??”年长的男人生气地教训道,而小神职者十分害怕地连连鞠躬,不断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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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小子在这胡乱测量个什么东西?!”就在汪峰拿着测绘仪镜偷偷看测绘试验场对面女生宿舍时,测绘老师一把书打了过去,“你的目标在前面,不是在对面女生宿舍里!”
听到老师的怒训,同样在偷看校舞蹈队在隔壁操场上练舞的萧强立马将镜头对准了前方的目标点:“报告老师,嗯!咱们距离目标五百零六米,正东方向!”
“与甲目标的夹角呢?”
“呃呃……这……”
老师十分不满,又无可奈何,指着所有人说道:“我知道你们工程系的同学对这门课不是很感兴趣,但是这是非常重要的一门,完全考验你们的耐心,细心程度。你们要想万一以后在工程队时你们测绘建筑,道路,不管哪个部位,角度距离万一与目标相差了一毫米,一小度,那将使整个工程前功尽弃,甚至全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