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何家嫡孙突然被抢,时隔大半月杳无音信。
何夫人邹氏心急如焚。
邹氏与陆知府沾亲带故,掘地三尺遍寻无果,不知为何认定是藏在回春堂,才屡次遣衙役来扰。
自始至终,府衙都是被裹挟,卷入这么一场无妄之灾;直至昨晚,都可算是我姜文君与何家的家务事。
“一旦贴出这张告示,此后就不再是家务事了。”
话音落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
曹通判缓缓抬起头来,略微上扬的三角眼中闪烁精光,神态老练而深沉,“历来无有这样的榜文。
首先,文中提到衙门自省。曹某微末之人不值一提,衙门自省需得知府大人上书自省,轻则罚俸,重则革职。
寿城知府虽是地方官员,但在天子脚下,便是令人眼红的肥缺。如此堂而皇之地昭示天下,必成众矢之的,引来无数觊觎与争夺。陆知府此时已如坐针毡,悔不当初。”语毕,他看着我,眼中不无打量,似是想找出一些我落井下石的证据。
我抿唇不语,心中有了猜测。陆知府自己断不会想要这样张贴出来,能迫使他明文自省的人,屈指可数。而我正好认识一个。
“再者,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破坏了平衡,便有灾殃。长皇子虽是义举,但如此高捧,不免引人顾忌。”曹通判盯着我的眼睛,意味深长,“是以,小人斗胆,权衡利弊,经知府大人决议,才请了人来。”
语毕,他顿了一顿,语气有些古怪,“未曾想,姑娘竟然将人驳了回去,非但未使齐王殿下颜面扫地,反又为其增添了几分美誉。”
我缓缓于一旁雕花木椅中落座,略微沉吟,“通判是一开始就打算告诉我,还是因为我驳回去了,才告诉我呢?”
曹通判表情平静,“无论姑娘今日如何应对,都会告知。”
“为什么?”我直直看向他。他不说,我或许怪不到他头上。毕竟无论他做什么,都可推脱奉命行事。真要说,为何不早说。
“姑娘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曹通判回视我,面色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