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分明可以抄近道的,但师兰就偏偏想从原先住的胡同穿过去。
她一步步踩在胡同的石板路上,感受着平坦踏实的触底感。
曾经坑坑洼洼的地方都已经被填平,依稀能看出修补的痕迹。
或许几个月前的那个下午,霍骁就这样蹲在地上,用他没受伤的胳膊在这里忙活。
脚上这双舒适的鞋子,也是他用小锤一下下锤到暄软......
两人相隔几千里,师兰却感觉他的影子在自己生活中遍地都是。
一点一滴,或许这就是她心甘情愿等待的原因吧。
国营饭店晚上八点才关门,师兰特意带着饭盒,兜里揣着粮票。
要了一兜馒头,一份油渣熬白菜,一份牛肉炖粉条。
份量挺大,两个菜就够吃了。
再多人家也不卖,‘节约粮食’几个大字还印刷在墙上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现在饭店还是国营,甚至一份青椒肉丝里肉丝占比多少,都有严格规定。
没有地沟油和预制菜,大师傅手艺没话说,好吃又放心。
再过几年估计就不是这个光景了。
个体户像雨后春笋一般涌出来,作为四大需求‘衣食住行’之一的‘食’,无疑是大多数人创业的首选。
到那时,以服务态度恶劣着称——"禁止辱骂、殴打顾客"的国营饭店,必定首当其冲,成为第一批受到巨大打击的行业。
回到家,方玉梅跟钱姨不仅将东西都放好,还点了煤炉子烧了一壶开水出来。
两个孩子在宽阔的庭院里跑来跑去,追逐打闹的声音大门外都能听见。
师兰提着饭菜笑着喊:“大宝小宝,洗手吃饭!”
吃完饭洗漱好,大家都累了早早回房歇着。
师兰在床上躺了一会,还是觉得今天那个老太太,以及方玉梅的反应都奇奇怪怪的。
她干脆拉亮灯,趿着拖鞋去方玉梅房间。
方玉梅也还没睡。
房子大了总有种空荡荡的感觉,尤其是灯一关,看不见的地方越发让人感到害怕。
“咚咚咚......嚓嚓嚓......”
寂静的黑夜里突然响起一阵诡异的声音。
越来越近!
方玉梅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紧紧闭着双眼不敢睁开。
甚至不敢在床去拉电灯。
“妈,睡了没?”师兰敲了敲门。
方玉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