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尔跌跌撞撞跑回自己的散兵坑,一个滑铲紧贴地面贴着树枝钻了进去。滚落散兵坑,爬进地洞。
周边震动波,爆炸声,头顶震落的土粒。让蹲着张大嘴的瑞尔非常不舒服,炮击过后。
长出一口气,用一块布挡住洞口,一个小小的煤油炉子点燃,热了两个罐头,烧了一饭盒雪水,放在旁边晾着。
煤油炉子是在敌方阵地缴获的,也不算缴获,算是偷的,还有两桶煤油。感觉敌军的罐头比自己的好吃,一天晚上偷摸溜进敌方阵地,弄了一些东西。当然也不能独享不是,拉了一根绳子过来,中士带队,偷偷的拉绳子把栓成一串的四个大袋子拉了回来,于是队伍里就有了四个煤油炉子,一堆罐头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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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烧开的水倒进另外一个饭盒,底下带着黑色颗粒的水倒掉。地洞里因为热饭烧水。温度上来了,赶紧脱了衣服换掉里湿了的内衣,内裤,袜子。穿上干净干燥的衣物。坐在木墩上打开罐头吃饭。
这是防守的第四天。小队成员中士,瑞尔,胆小鬼,臭嘴还活着,其他人都死了。周边散兵坑里都是新人。中士去领取弹药物资时,说起小城内的惨状,摇摇头没有说什么。因为有个弹药物资补给袋幸运的压在胆小鬼散兵坑上。
于是胆小鬼前面加上了幸运。有了这一袋子弹药物资让小队有了更多的弹药和手雷。除了吃的弹药,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都扔在不远处。
中士还笑着说没有扔下来一袋子勋章说明还有救援。
躺在几根原木上,瑞尔沉沉睡去。一声枪响又一次进攻开始了。
爬出去,照明弹已经升空,远处轰隆隆的坦克有后面的大炮和火箭筒招呼。他们就等着坦克被摧毁,然后射杀步兵就好。
抬头看一眼,蹲下身子。取出一颗手雷握在手里。
吱吱嘎嘎的履带声来到头顶。瑞尔暗骂一声,滚进洞里。后面反坦克炮响了,坦克在地洞上面停下来爆炸。
瑞尔蹲在地面,手捂着耳朵,心里叨咕这下死定了。
久久耳中一直在嗡嗡作响,大脑停机等死的瑞尔被摇晃,睁开眼睛,看着中士那张算是胡子的脑袋,肩膀上两只手抓着正在摇晃,嘴里好像在喊着什么。
举起手晃晃表示自己还活着。掏掏耳朵里面的血块。听力在一点点恢复。
中士停止了晃动。指着瑞尔笑。
慢慢清理耳朵里面的血迹,听到了中士的声音。
“你个幸运的家伙,这都没死。”
“中士,那帮子反坦克炮兵不知道这里有人吗?”
“好吧瑞尔,他们已经去上帝那里报到了,上来的是新兵。该死。这日子还要持续多久。臭嘴死了。”
“好了中士,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会死,你怎么进来的?”
“幸运的猎蜥,坦克正好骑在你的炮兵坑上面。你有了一个铁盖子。”
“不,中士,这他妈的是个棺材。还是能让我活活烧死的棺材,没漏油吧。”
“好吧好吧。没漏油,我们可以把油放出来,然后泼在阵地前面。这样你就有了铁盖子。”
“去他妈的铁盖子。我要出去。鞋帮子新兵。”
爬出来以后,瑞尔看看铁盖子还不错,树林里已经没有多少直立的树了。到处是弹坑和四散的血肉。爬上已经不冒烟的坦克,打开盖子,里面就是地狱。
破碎的人体,到处都是血浆。穿甲弹在机舱里爆炸了,竟然没有引爆炮弹。关上盖子,来到正在放油的中士身边,跟着一起用油桶接油。
“中士,你说油桶下面放上一块炸药如何?”
“好想法。一会我去找炸药。差不多能放上四五个爆炸点。我这个中士手下只有两个人了。”
“会满编的。中士。战斗结束你可能会升官,上士还是少尉?”
“大概上士,准尉也是可能的。不过瑞尔,你也会成为中士或者上士,少尉都有可能,你射杀得军官太多了。”
“中士,我估计再高也是个孤独的狙击手。不会成为带队军官。”
“是啊,你太出名了。战场幽灵猎蜥。军官杀手。就算是我叫你长官,你也是个光杆长官。哈哈。”
“中士,你的屁股准备好了吗?欠账要还的。”
“不。它还在考虑。它觉得它没有准备好。”
两人哈哈大笑。战场就是这样,谁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去。所有的情感大家不会隐藏起来,该哭哭该笑笑,一点点乐子都可以哈哈大笑。放空了油料,最终安排成三个爆炸点。用雪胡乱的遮掩一下把引线拉过来。放在散兵坑里。
中士,胆小鬼。瑞尔三人在瑞尔的散兵坑里吃了一顿好的,一扁瓶酒三人分着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