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生停住了脚步,当初他不想娶李翠花,他妈硬逼着他娶,后来结婚了往炕上一睡,也就那样过了。
如今李翠花给他们老王家生了四个孩子,两人一块儿过了十多年,说什么看上看不上纯粹是扯淡,老人有人伺候,孩子回来有妈看着,这就是过日子。
“队长,我就不信,就算大队长是他们一队的,这事儿就没个说理儿的地方?”
王永生气得眼睛都红了,那把镰刀可是三队从年中排队排到年尾才买回来的。
这都还没捂热乎呢,就让一队要去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王怀兴重重地叹了口气,把丢在地上的烟袋捡起来,重新装了一锅烟丝,凑着火堆点着深深吸了两口,这才缓缓开口:
“永生,你信不信你去了前垣都见不到大队长,你找刘树好声好气的要,人家肯定就是咬死了一句,这是李翠花这个长辈给小辈的见面礼。”
“你要是不认这个,刘树立马翻脸,说你媳妇拿镰刀砍人,要去公社报派出所你信不信?”
“公社派出所的要是过来问话,谁敢包庇你媳妇?到时候可不是一把镰刀的问题了。”
“怎么着,这个年你是想让你媳妇去公社派出所过?”
王永生闻言,气得重重跺了跺脚,还是不死心:
“队长,都是一个村的,我就不信一队做事这么绝,我这就去找刘树!”
王怀兴知道,不让试一试王永生就不死心,也不再拦着,当即点头应下。
后垣到前垣也就十来分钟的路,大冬天的也没什么午休的概念,大伙儿吃完饭,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就又继续下地干活。
刘树这个队长只有在春种和秋收的时候才会跟着一起下地,不忙的时候都在大队部坐镇。
见到王永生的时候,他脸上立刻露出热情的笑容来,握着对方的手一个劲儿地感谢。
说什么王大哥和王大嫂子真是客气,都是一个村的还送礼,整得他们一队非常不好意思。
王永生气得都快翻白眼了,心说你不好意思,倒是把镰刀还回来啊!
刘树拉着他寒暄客套了十来分钟,王永生愣是找不到机会张口提要镰刀的事情。
最后,眼见刘树拉着他越扯越远,最后都说到什么政策思想了,他也只能强笑着起身告辞。
再呆下去,他怕自己憋不住当场跟刘树撕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