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发道:“韩魏公与先父乃一生之至交,故先父临终时托他写墓志铭,先父又说三郎你的篆书独步天下,可以请你来撰写。”
章越言道:“当初我因篆书受知于欧公,如今用篆书为欧公送行,可知人间之事一切都有定数。”
章直等人听不下去。
趁着章越与欧阳发说话之际,蔡确忍不住对许将他们道:“你们听听度之说的是什么话,一副看破世情之状,这离出家只有一步之遥了,哪是节镇一方的帅臣说的。”
章直也是心想,是啊,如果一切皆有定数,那么还出兵打什么战,收复什么熙河?
这都不是无用功吗?
许将道:“什么节镇一方,如今谁都知道王相公召度之回京,说是述职其实是解他兵权的。”
黄履道:“其实我看致仕归隐也没什么不好,这天下事王相公爱干,便让王相公干去。”
蔡确不悦道:“安中,你这是什么话?”
黄履道:“什么话?度之在西北立下不世之功,回朝后却被解除兵权,天下自有滔滔舆论,这一切便让王相公自己去当好了。”
蔡确目光一凛道:“不错,朝中自有公议,否则邓绾之流也不会急着抹黑度之了。”
正在言语间,章府的下人急来堂上。
章直拦住对方问道:“什么事如此着急?”
对方道:“启禀郎君,外面来了许多车马官兵,来头说官家下了诏书,拜老爷为翰林学士!”
章直,蔡确,许将闻言又惊又喜。
章直喜道:“我早说了,外面的人湖涂,但官家是圣君,他对叔叔的功劳是一清二楚的!”
许将笑道:“用四入头换,这买卖合算!”
蔡确亦点了点头,倒是黄履露出不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