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越道:“确实有这么多,去年交引监岁入三百八十万五千贯,盈余一百二十七万两千贯,分红九十一万贯,每股派息七贯,最后还剩三十六万两千贯!”
吕公弼问道:“为何交引监如此能盈利?”
章越道:“回禀省主,天下之生计分三等,一等食劳力,一等食利润,还有一等食资本。好比开个酒肆,伙计出卖劳力,干得再卖力也不过是个温饱,酒肆店家虽雇得那么多伙计,但即是经营便有赚有赔,一个不小心即关门大吉,但唯独将地租给店家作酒肆的地主那是稳赚不赔。”
“天下最容易上手又最不容易折本的,便是这钱能生钱的营生。不恰巧这交引监便是这钱能生钱的营生。”
吕公弼道:“难怪汴京到处遍地是交引所与质库了。”
吕公弼道:“西北如今有那么大的窟窿要堵,本使以为如今与其想着节流不如开源。交引监如今有这么多的钱财,本使以为资助西北军费,三司责无旁贷啊。”
章越心想,难怪了,你吕公弼原来一早就打我交引监的主意。
章越道:“省主给是不难,但有句话说在前头,本所十三万股中,陕西运司是五万股,本司是两万五千股。去年年底分红,陕西运司便已拿走了三十五万贯,本司也拿去了十七万五千贯。”
“若是今年一旦将钱财挪作西北之用,那么年末的分红便是大大缩水。陕西运司与本司的钱也是拿少了。”
“这……”吕公弼道,“但是官家的意思,又不好不给。你看还有什么办法?”
章越道:“下官以为可以拿出十万贯作为西北军费,再多怕是股东们便不肯了。”
吕公弼闻言摇了摇头道:“不妥,不妥。”
章越又说了几个法子,吕公弼一并翻地。章越心道,吕公弼这也不肯,那也不肯,那他的意思自己已是明白了。
见吕公弼左右不肯道出自己的意思,章越索性装傻充愣。
最后吕公弼忍不住道:“我听说官家近来要修建御园开支怕是不小。”
章越随口应了几句便是不顺着吕公弼的意思往下说。
吕公弼频频目视章越,章越就是装着不知道。吕公弼最后道:“章太常先回去,本使再想想办法。”
章越起身道:“下官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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