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瑟斯先生,何须再为那些与刺客相关的纷扰费心呢?您已为芙蕾雅小姐赢得了自由,无需为此自责。"梅洛蒂在芙蕾雅醒来时,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让戴瑟斯皱眉的见解。
"这并非易事,我已让芙蕾雅的一生蒙上阴影。"戴瑟斯的语气比预期中更加阴郁,但梅洛蒂并未因此退缩。
"话虽如此,戴瑟斯先生,我认为您自始至终都没有错。在生命受到威胁时,保护自己理所当然,击退来犯之敌也是合理之举,我甚至觉得您太过仁慈了。"
"但我对芙蕾雅及其同伴所作所为,对她的抛弃,实在是太过分了。"
"您本就没有责任去承担这些。芙蕾雅向您拔剑相向,败北是自食其果。无论是死亡、受辱或沦为奴隶,都是她应承担的后果。芙蕾雅对您的怨恨,实属迁怒,是受害者反被加害者所怨。"
梅洛蒂坚定地驳斥戴瑟斯的言论,她直言不讳的态度甚至在芙蕾雅面前让戴瑟斯怒火中烧。
"你怎能如此轻率!芙蕾雅的不幸都是由我而起!"
"你真是不通情理,你以为自己是谁?"梅洛蒂轻蔑的目光让戴瑟斯语塞。
"即使您是强大的勇者,终究是人非神。您的视野和能力有限,不可能使周围的人都幸福。即使是神也无法做到,您的自恋应有度。"
被她严词批评,戴瑟斯不得不缄口不言。
"您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仅因为身为勇者就遭人追杀,内心留下创伤……您的反击和严刑逼供,都是正当的自卫。"
戴瑟斯感到自己被她说服,却无法提出反驳。
梅洛蒂的论调完全偏向戴瑟斯,他差点就要接受这种说法。
这是否是一种洗脑?
戴瑟斯会如此轻易改变信念吗?他的道德和伦理观就如此薄弱?
不顾戴瑟斯内心的挣扎,梅洛蒂继续说:
"你还没发现吗?自从你在遗迹中杀了那些刺客后,你的行为变得偏激。一遇到我危险,你就立刻失去理智。今天在冒险者公会的事情也是。如果是以前,你本可以冷静处理。"
这番话让戴瑟斯受到极大的冲击,仿佛脚下的大地都在塌陷。
"老实说,我很高兴你愿意为我愤怒。看到你不假思索地全力以赴,甚至不惜一切保护我,我真的很高兴。但这也让你受伤,改变了你,这让我很痛苦,尽管我依然爱这样的你。"
戴瑟斯开始反思在公会里的所作所为。
他拒绝交出梅洛蒂,这很正常。因为对方攻击他,所以他也反击。但为何他会想要对方的命?
梅洛蒂的话听起来很合理。戴瑟斯开始认为自己没有错。
虽然他觉得自己这样改变心态有些不对,但考虑到是否应该杀了芙蕾雅,他也认为不应该。
至于其他刺客,虽然他的做法过于极端,但他们是真正的刺客。即使留下他们,他也无法照看所有人。
"这样正常吗?"
"再正常不过了。在你成长的国家,杀戮并非日常吧?"
戴瑟斯点头同意。
"那么,请试着适应。这就是世界的真相。"
听当地人的梅洛蒂这么说,戴瑟斯开始接受她的观点。
"即便如此,梅洛蒂,我伤害芙蕾雅的事实依旧,我对此深感愧疚。"
"在那个情况下你没有杀她,已属仁慈。而且你似乎打算以宾客之礼待她,而非奴隶,不是吗?"
"……是的。"
"这么做反而会让芙蕾雅感到愧疚。你说对吧?"
梅洛蒂叹了口气,看向芙蕾雅。一直保持沉默的芙蕾雅,点头同意了梅洛蒂的话。
戴瑟斯不确定她的想法是否源自心底,但暂且选择了接受。毕竟,继续独自纠结并无益处。
“这里的气氛实在过于紧张……不过,我必须适应这个世界。”
戴瑟斯回忆起在故乡沉迷过的电子游戏和小说,其中描述的情节常常将人的生命和尊严视如草芥。而她曾经居住的世界,在数百年前,其伦理道德观念与这个世界如出一辙。
其实,她之前的国家太过安宁。在戴瑟斯所处的时代,世界上许多地方同样不存在人权和尊严。
显而易见,知晓与亲身体验之间,有着天壤之别。
“真讨厌,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能会发疯的。”
“那么,请时刻守护我,全力以赴地保护我。若是你未能做到,导致我受到伤害,请给予我安慰和治愈。
只要戴瑟斯你还活着,我便不会放弃生存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