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4月22日,临近傍晚,缅甸西部的一条水泥路上,一段往事终究还是被揭开。
“我从初二起就辍学了,家里没人帮衬,只能自己出去闯。我学过理发,去过餐厅帮厨,甚至还在重庆做过棒棒。由于年纪小,少不了挨欺负,挨欺负多了我就走上了歪路。因为我发现只要老实,就得被人欺负。
被人欺负其实不要紧,但是钱赚不到我受不了,我那个时候正是攀比的年纪,别人有的凭什么我没有?后来我就开始卖保健品,电话推销。严格来说,现在电诈的源头就是这些。
但是这些不稳定,后来我认识了一个大哥,我叫他明哥。明哥比我大个五六岁,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开上迈巴赫了。迈巴赫啊,那可是只要你打车车门,就会有小姑娘进来的车。
明哥是我的贵人,他告诉我我以前接触那些都太低端,然后就带我进了高端圈子,金融圈。你们以为的金融圈是什么,西装革履,成功人士?都是扯淡,金融不过就是极小部分人赚大部分人的钱罢了。
但是那几年跟着明哥我确实混得风生水起,豪宅、别墅,初中没毕业的我俨然也跻身到上流阶层了。当然后来我才渐渐明白,那都是我臆想的,几千万对我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但是对于真正的富豪来说,眼睛都不眨一下。
所以有人说视金钱如数字,也并不为过。得知自己依然被那些上流看不起之后,我便开始更加疯狂的收割、搞钱,越来越没有底线。我的欲望就像一个黑洞,无休无止,直至将我吞没。
就在上个月,我跟进了两个月的项目终于拿下了。三千万,整整三千万。光提成明哥就给了我500万。
拿到钱之后,我就只是挥霍,挥金如土,一掷千金。可是当我厌倦了北京的都市气息,去到拉萨旅游的时候,我看到了那则新闻。那个被我骗的倾家荡产的母亲,跳楼了。
她们家是拆迁户,老公死的早,剩下这对母子相依为命。好不容易房子拆了,钱却被我都给卷走了。明哥打电话告诉我说,这个事闹大了,如果查的话,我脱不了干系。我自己也清楚,这个项目中间有很多违规的地方。为了赚钱,我已经不择手段。
但是明哥到底还是够意思,他告诉我直接从西藏出境去避一避,阿旺就是明哥给我联系的。所以我和你们都不一样,我是自愿出来的。
不过见到德吉那一刻我就明白了,我被坑了。我知道大概率是要把我带去缅北,我也想过逃跑,一个是怕死,另外一个其实我也愿意去缅北。毕竟在那里,才是我发挥特长的地方。说白了,我来缅北,就是为了赚钱来的。也只有在缅北,我才能有一个身份生存下去。”
当我说完这一切之后,车厢内一片寂静。就连一直很嚣张的德吉,此刻都不知道是在思考着什么,也是一言不发。至于阿雯,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去看她,更没有必要再和她谈起我曾想让她离开的事了。
我将视线挪向窗外,此刻夜幕已经悄然降临,远处的灯光渐渐亮起,看得出,前方已经越来越繁华。只是我的内心却一片死寂。
我才发现我现在竟然如此在意阿雯的感受。
“德吉,既然我已经回来了,你能不能把阿雯放了。”我认真地说道。
德吉罕见地没有嘲讽我,而是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事你也算有些功劳,把阿雯放了是不可能的,你不要想。但是我可以答应你,我可以保证她接下来的安全。注意,包括她的身体安全。”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德吉刻意加重了语气。我明白他的意思,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我已经很知足了。
但是我知道,如今我做的这些对阿雯来说都已经于事无补。
车子慢慢驶进了市区,绕过几条繁华的街道,大胡子把车停在了路边,“肚子饿,吃点东西。”德吉招呼我和阿雯下车。
我缓缓打开车门,偷偷瞄了眼阿雯。阿雯还是板着脸,面无表情地从一侧下了车。
我们车子边上就是两个小摊,一份是卖炒饭的,旁边支着几张桌子,德吉给我和阿雯要了两份。另一个摊位就比较奇怪了,开始我以为是串串,走近一看发现是猪下水,猪肺猪肝猪头肉切成小块用签子串起来,配合着辣椒酱蘸着吃。
看着就腻,再说我此时哪里还有胃口吃饭。不过德吉和大胡子似乎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