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昭骏趁他停手喘气,撒出了醉梦仙菱!
这一来,他不是喘口气了,是僵了一瞬,殷昭骏得以抵住他咽喉,胜他半招。
他守诺自囚,殷昭骏每年来看他,后来要隔几年才看望他了。
殷昭骏要担负的责任很多,他妻子重病后,更为了给妻子延续生命耗损修为,使得修行没能再提升,终究老病衰亡。
即便已亡,也托付子孙来送酒接出洞,是还重视那份友谊啊。
裴大王单手托酒坛,凝视着“殷昭骏”三个字喃喃念着:“那些来夺宝的家伙,还怂恿我出洞找你报仇呢,他们哪里知道我从不恨你?你的苦心我都懂,可惜我还是没成为你期望的样子。你呀,是个操心的命,说着冷漠自私的话,其实啥都扛在肩上,你说你能扛多少?还是被压垮了吧?”
见他如此,殷一宽眼中有了希望,朗声道:“裴前辈,我家代代传下先祖遗言,他让你自困于洞中不是要惩罚,是让你用身体之困来解心灵之困。他说你的心被杀戮戾气困住了,愿你出洞后彻底解脱,身心不受任意囚困。”
裴大王明白的,一直都明白的。
殷昭骏是不希望饕餮裴大王杀孽那么多,不只是护那些被杀者,也是想让饕餮过得更好。
这世上奸猾阴狠者那么多,惩罚了一些,那也是弱的死掉,强的还少了竞争者,是让强的坏蛋更强了。
而那些又弱又讨厌的杀之不尽,强的靠着捡便宜得到好处,反而是出手的施罚者又背恶名,又没利益。
道理是懂的,可裴大王无法控制自己!难道这么年自囚于洞中,是白费力气?
裴大王身后饕餮巨影逐渐淡化,再又隐去,他大手用力一挥,那些还没被完全融掉的夺宝者都从空中跌下,慌乱爬起来逃命去了。
心绪成结,裴大王落身于孤崛高崖,眺望远方。
饕餮本性是贪嗔痴俱全,要怎样战胜本能,到更通达的境界?
殷一宽以恭敬的语气说:“裴前辈,以后请到朝暄城定居如何?我殷氏全族愿用敬先祖之礼相待。那些仇怨也不必再管,我家祖传有一句话是‘杀戮是自己背罪孽,反而给做恶者消孽’。”
裴大王飞身而来,站到他身旁说:“是啊,给那些混蛋消了孽,让他们进入虚无,他们好与坏都结束了,我倒是要被骂被追杀。费力不讨好的事,懒得再做。”
程浩风此时已睁眼,朝裴大王笑了笑。
裴大王也一笑:“从今以后我要找有利于我自身的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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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程浩风伤重,裴大王延出灵气让伤口减轻疼痛,殷家主仆三个也放下心来。
程浩风脸色好了些,说话也连贯了:“裴大王说得对,世上的事不必执迷于一两件。你有空可以去镇龙囚玄阵,臧师叔会让你知道更多这世界的真相。你天赋奇高,这一生只为了杀戮,不值得。”
裴大王弯下腰,探了探程浩风的伤势,低声说:“我也想去见见老蛟,你这伤全靠灵气稳住心脉才没死,没有止血治伤的神药不死也得成废人,还怎么带我去见老蛟?黄淑儿不扰我所愿,我也不会违诺取她性命。”
程浩风努力咧嘴笑笑:“我没那么容易死,有的是机会带你见臧师叔。裴大王,我有个请求,还望答应。我看尚大哥人品不错,请你将尚家的《避水金光诀》还给他。”
听到此事,裴大王皱眉想了想,才想起相关细节。
他摇摇头,拒绝归还:“《避水金光诀》?那是尚家的老家主从锦鲤岛水氏一族抢去的,想要修炼得能自由进出水中,以此称霸那片海域,我好奇是怎么修炼能在水中陆地随意来去,拿来瞅瞅,还没来得及练。要还的话,也不会还给尚家。”
程浩风见此事难办,央求裴大王:“尚大哥受家主之令办事,拿不回秘笈,必会遭重罚,还请救他一救。等秘笈到了现任家主手中,再逼令转还锦鲤岛,那也和尚大哥无关了。”
“我不管!”裴大王略带恼意说,“不要管那些蠢人,忠于凶顽者也是愚忠,别管他们死活。”
答应了的事,要是不办成,程浩风心中有个石头一般,又再央求裴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