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星低着头,不敢看韩香骨,冲少年双膝跪地。
“磕头!”
张星将额头砸在地上,连磕了好几下。
“太平,你的五亩粟米苗,是我儿子拔的。”
“俗话说得好,子不教,父之过。”
“太平,”
顿了顿,男人继续道:“我问过村长了。”
“两年徭役,我去服。”
“张叔我就是个脸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民,说不出啥太慰人心的漂亮话。”
“但借人一两银子,还一两一钱的道理,我还是懂得。”
“太平,你的五亩地,待秋收后,孩他娘会还你六亩粮食。”
“这房子,你且住着,我娘说了不收你一分钱。”
——
伏灵十七年,六月十九。
朝阳初生之际。
伴随嘎吱声,张家祖宅院门被推开。
戴着枷项,双手锁着铁链的韩香骨,在一干云水村民注视中走出院来。
负责押解的两位捕快,并非昨儿两人。
此刻,郭省正与其中一位窃窃私语。
男人从衣袖中摸出二三两碎银,塞进捕快掌中。
小声道:“大人,等出了咱们湘绣县地界,还请您将孩子脖上枷项取下。”
捕快笑了笑,“当然。”
一手拄着拐杖的老村长,伸出另一只手轻抚韩香骨褶皱薄衫。
“孩子,这一面,应该是咱爷俩最后一面了。”
“去了那边,好好表现,说不定一年就可以回来。”
“照顾好自己,若想回来便回来,我走了还有你郭叔。”
“一定要回来啊!来爷爷坟前烧些纸,让我知道你平安。”
“孩子,倘若当初不是爷爷多嘴,你便不会留在云水村,也不会……”
“唉~”
老村长心里有愧。
毕竟同村生活了半年,便是一丝感情,那也是感情。
村民们有的往韩香骨包袱里塞烙饼,有的塞红薯,有的塞咸鸭蛋。
其中便有张朱与朱虹。
张朱满脸羞愧。
朱虹则塞了一条足两斤多的珍藏腊肉。
至于张星。
远远站在自家院门口。
双手一会儿紧握,一会儿松开。
脚步一会儿往前,一会儿又缩回。
当阳光普照大地。
古道上的韩香骨转过身子。
冲扎堆村口处的众村民,深深鞠了一躬。
为这样的老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韩香骨心甘情愿。
——
Ps:我尽量加快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