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雪一边打水,一边询问道。
“唉~”
老柳头轻叹一口气,道:“一座黄土小院,两间破烂瓦房,那不是家,那是睡觉的地方。”
苍雪好奇道:“那爷爷您家在哪儿啊?”
老头嘿嘿一笑,露出几颗烟熏火燎,东倒西歪的老牙,“爷爷的家,在天上。”
苍雪礼貌微笑,只觉得老头吃了被门夹过的核桃。
“哎呦喂,不得了啊!”
老头突然扔掉草靶,小跑至锁龙井旁,两颗浑浊眼珠瞪若铜铃。
苍雪眼角余光,瞥见半草靶沾了尘土的糖葫芦,暗道可惜。
“女娃子,不得了啊不得了。”
“你有一道惊世骇俗的血煞之气,从天灵盖喷出,直冲云霄啊。”
看着老头满脸凝重神色。
苍雪蹙眉道:“爷爷您还会看相?”
“略懂略懂。”
老头蹲在苍雪面前,缓缓伸出四根手指头。
女孩面色一变,赶忙捂紧袖口,“你怎么知道我有四两银子?!”
“非也非也。”
老头晃了晃四根手指头,沉声道:“女娃子,你这一生,会经历四次生死劫。”
“四次……生死劫?!”
苍雪愕然。
老头面容肃穆道:“四次生死劫,一次比一次凶险。”
“你可能会死在第一次生死劫。”
“也有可能是第二次。”
“亦或第三次,第四次。”
“具体死于哪次,爷爷也不知道。”
“但可以肯定的是,某次生死劫,一定会要了你的命。”
“而且……第一次生死劫迫在眉睫。”
“女娃子,信我!”
苍雪慢慢张开嘴巴。
旋即大声叫喊。
“来人呐,救命啊,吃小孩啦!”
老头如风,扛着草靶,眨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
月上柳梢头。
苍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只要一闭眼,便能看到义父临死前的脸。
还有义母腐烂至白骨裸露的尸体。
如海一样黑压压的苍蝇。
于烂肉间疯狂蠕动,密密麻麻的蛆虫。
低头啄食腐肉的老鼠和乌鸦。
只要一闭眼,脑海便胡思乱想。
‘那日我灌了小雨两小口酒。’
‘被兵卒们肢解时,小雨应该还未醒酒吧?’
‘士卒们是否先砍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