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行听到有人喊叫,转头望过去,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正向们走过来,腰里悬着一口长剑,想来是崆峒派的弟子。
那人走到云天行等人面前,向他们打量了几眼,又看了看云天行背上的柳跖,皱着眉头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云天行知道自己身处崆峒派内部,不好解释,也不想节外生枝,便客气地说道:“我们听说崆峒派捉到了蜃楼的人,要公开处刑,又广邀天下群雄前来见证,想来瞧个热闹,谁知一到了这地界,这山那山的好多山,走着走着就迷路了,不知怎么的就到了这里,正不知该往哪边走,可巧你来了。你也是去瞧热闹的吗?”
那人见云天行等几人装扮奇怪,行迹可疑,本来还存了几分戒心,这时见他把自己误认成前来参会的,便微微一笑,道:“我不是来瞧热闹的,我是崆峒派的弟子。不过,我们这里是门中弟子的住处,外人是进不来的,而且各个入口处都有门人把守,你们是怎样进来的?莫不是哪位师兄弟带你们进来的?”
云天行拍了拍额头,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道:“是啊,是啊,你不说我倒是忘了,刚才我们找不到路的时候,还遇到了一个比你年纪稍长一些的师兄,他说他叫郝无知,不对,好像是叫郝没智,好像也不对,哎呀,到底叫什么,我记不准啦,我只见他总拿手按着后腰,说是腰疼,别的就记不准了,就是他带我们到这里的。”
那崆峒弟子扑哧一笑,道:“是郝明智。”
云天行“呀”了一声,道:“小弟记性不好,失礼勿怪。”
唐晴柳蕙丁玲三人都在后面掩口偷笑。
那崆峒弟子道:“郝师兄为什么要把你们带到这里来,他人呢?”
云天行道:“当时我们迷了路,就问他在哪里处刑,他说这里山多林密,没人引路,容易走失,便说要带我们去,结果走到半路,临时有急事,就改说办完了事再带我们去,结果就把我们带来这里不管了。这都好半天了,也没见个人影,要是耽搁了瞧热闹,不是叫我们白跑了一趟嘛。”
那崆峒弟子见云天行话音里透着一股子怨气,更不怀疑了,道:“郝师兄事务繁多,定是临时有急事走开了,又怕你们乱走,迷失在山林里,所以暂时把你们带到这里来了。既是这样,郝师兄一时也回不来,我带你们过去那边好了。”
云天行心内大喜,笑道:“那就有劳师兄了。”
那崆峒弟子点了点头,引着众人出了崆峒弟子居住之所,直向那处刑之地走去。
云天行背着柳跖,紧跟在那名崆峒弟子身后,边走边向两边张望,只见远山叠翠,高峰竞奇,端的是山色秀丽,美景宜人,心内不禁想道:“素闻崆峒西来第一山的美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也不知是在哪里处刑,红漪是否安好?”
云天行记挂着红漪的安危,无暇欣赏风景,快步走上前,与那名在前引路的崆峒弟子并行,问道:“敢问师兄,走了这么一会儿,怎么还没到瞧热闹的地方,不知还有多远?”
那崆峒弟子抬起手臂,向前面那座山峰一指,道:“不远了,就在那座山上。”
云天行“啊”的一声,说道:“还要上山呢,我还背着个人,怕是还没到山顶就先累死了。早知这样,打死我也不来了,为了瞧场热闹,把自己累个半死,这亏可吃大了。”
那崆峒弟子见他一直在抱怨,微微一笑,道:“小兄弟,你背上这位是怎么了,怎么一直不见醒?”
云天行叹了口气,道:“师兄有所不知,前几日我们路经一座寺院,当时天色晚了,便去那寺院里借宿,师兄你猜怎么着,那寺里全是假和尚,把我们几个都给绑了,抢了我们的行李不说,还说要活吃了我们,得亏一位过路侠客相救,这才逃得性命。我这位朋友在逃命时被扎了一刀,昏迷了过去,现在还没醒呢。”
那崆峒弟子听了这话,微微皱起眉头,道:“这远近几十里内只有伽相寺一座寺院,小兄弟可是去那座寺院里借宿了?”
云天行心想:“看他的样子并不知道伽相寺内部的真实情况,与他说了也白搭,还是先把红漪救出来再想别的事吧,免得再生变故。”便说道,“什么假相真相,我们借宿的寺院可不叫这个名字,具体叫什么,我记性不好,早忘记了。”
那崆峒弟子见他这样说,便不言语了。
云天行见他沉默寡言,不是个多话的人,便试探性地问道:“敢问师兄,不知处刑要几时开始,别等我累死累活地爬到山上,他们都结束了,害我白忙一场。”
那崆峒弟子道:“如果按照预定的计划,这时候早就结束了,只是半途有人出来阻挠,还跟师父师叔他们打起来了,后来我因有事要办,就下山了,现在到底怎样,我也不知道。”
云天行听了这话愈发焦急,心内暗想:“那座山峰看着近,要照这速度走下去,怕是还要不短的时间。现在局势危急,片刻也耗费不起,我只好先行一步了。”突然停住脚步,哎呦哎呦地叫了起来。
柳蕙丁玲忙赶过来问怎么了,云天行道:“我肚子疼,想要去方便,你们跟这位师兄先去,我再去找你们。”
丁玲见他偷偷眨眼睛,已猜到了他的心思,道:“既然如此,你方便去吧。这里山多林密,要小心野兽,千万莫再像柳大哥一样受伤了。”
“我知道。”
云天行放下柳跖,向那崆峒弟子道:“她们几个都是女流,力气小,背不动人,就麻烦师兄你背我这朋友一背了。”也不等那崆峒弟子答应,转身便跑进了路旁树林里,等到了没人的地方,便瞅准那座大山,运起轻功,全速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