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雪坪哼了一声,道:“我在跟你说正事儿,谁跟你嘻嘻哈哈的。”
云天行仍笑道:“我这个人就没一点正事儿,你跟我说正事,找错人了吧。”
冷雪坪背过身去,道:“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傻的。”
云天行笑道:“傻人有傻福。”
冷雪坪回头瞪了他一眼,气呼呼下城楼去了。
夜更深,城楼上的火光却越发明亮了。
守城兵士换了一拨又一拨,云天行仍站在那里,望着迷蒙的月色发呆。
李鸢上城楼巡察,看到了云天行,过去说道:“云兄弟怎么不去休息?”
云天行转过身,道:“李将军当真的要孤身前往吗?”
李鸢点了点头,道:“若不去,三十万大军并力攻城,我们可守不住啊。”
云天行道:“若他们只是存心设计害人,将军去了又能怎样?不但白白丢了性命,玉门关没了将军,朝夕间便会被攻破,到时西域大军长驱直入,国破家亡,不知又要有多少人流离失所。还望将军三思。”
李鸢仰望星空,良久不语,忽见头顶一颗明星坠下,流光四散,照亮夜空,李鸢大惊,哇的吐出一口血,道:“我命休矣!”说完,已晕了过去。
云天行吓了一跳,忙叫了几个守城兵卒,帮着把李鸢抬回营帐。张嶷命人把军医全部唤来。众军医挨个帮李鸢看了,却一个个都摇头不止,叹息不停,只说趁早准备后事。
张嶷又惊又急,却也无可奈何,眼看着跟了将近二十年的将军躺在那里,面色惨白,朝夕待死,却什么也做不了,只有暗自伤心落泪。但眼下西域大军虎视在旁,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他留下几个军医看着李鸢,便出帐去军营内城楼上查视去了。
天色微明,张嶷自城楼上下来,进李鸢帐中来看他,见书案旁孤灯下,李鸢披衣而坐,正在写着什么,大喜道:“将军,你几时醒的?”
李鸢面色仍是惨白如纸,见张嶷进来,微微一笑,道:“刚醒不久。”
张嶷道:“将军,你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又是刚醒,应该躺着休息才是,还写什么。我虽然没有学识,可也大抵还认得几个字,将军你去那里躺着,只说便是,我来替你写。”
李鸢道:“这是写给家里人的信,自是我亲笔写才好。你去那里坐着,我有话要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