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夜色已深,周围寂静无声,纵是两人凝神静听,也只能听见模糊不清的低语声,丝毫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再去看时,杜无量已盘膝坐下,似乎是在调息运气。
云天行向杜无量指了指,低声道:“我们得在他练功前将那两个孩子救出来。”
阿笙摇了摇头,道:“急不得,他练功需要多次汲血,而且必须要用活血,在他练功结束以前,他们很安全。如果我们此时闯出,他反倒会担心我们来伤害孩子,故意来阻挠他练功。”
听阿笙这般说,云天行心里安定不少,点了点头,又朝杜无量望去。
杜无量调匀气息,从怀里取出一个铜碗,用匕首分别在男女童手腕上割了一道口子,让鲜血流入铜碗中,之后又将两个孩童的伤口包扎好,以免失血过多而死。
往铜碗里望了一眼,杜无量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又摘下挂在腰间的紫葫芦,将熬制好的药水倒入碗中一些,轻轻摇匀,然后一口饮尽,盘膝坐下,闭目运功。
若在以往,云天行见到此番场景,势必会拔剑冲出,与这饮血妖怪来一番恶斗,虽然现在按兵不动,但心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本以为饮血练功本是谬传,今天亲眼所见,仍是有些不敢相信。他看向阿笙,见阿笙也在看着他,两人心意相通,此时感受不言而喻。
这里很是偏僻荒凉,远近都看不到一点灯火,唯一的光源,只有被繁密的林叶筛落下的月光。
两人躲在大石后,没有任何言语。云天行时而望望月亮,时而望望汲血练功的杜无量,这场景到底有多怪异,他自己也说不出。
杜无量每次练功都要耗费半个时辰左右,之后便继续重复刚才的动作。到现在为止,杜无量一共饮血六次,每个孩童的手臂上也都多了六道伤口。
云天行见杜无量一直在饮血调息,饮血调息,没完没了,眼见天色将明,心里有些不耐烦,低声道:“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再这样下去,这俩孩子的血都快流干了。”
阿笙苦笑,她只知道杜无量在练功结束前不会取这俩孩子的性命,可到底什么时候才算练功结束,她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