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清回身站定,将拂尘搭在臂弯,望着邢无伤越奔越近,黑色鸦羽大氅在阴风中狂乱飞舞,还有那双缠满绷带的手,和那张同样缠有绷带而且只露有一双眼睛的脸孔。
“嚯,大美人一个,不过,我这人可不懂怜香惜玉。”
邢无伤嘴角微扬,抡起拳头,猛朝妙清砸去,拳风带着呜咽,就像一只被斩断双脚的恶鬼在哀鸣。
“贫道难道还需要你这病秧子来怜吗?”
妙清哼了一声,左掌翻起,猛地往前一推,正面去迎那缠满绷带的拳头。
拳掌一碰,妙清脸色微变,暗道:“这人好大的力气,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拳便有如此力道,果真有些本事。”
妙清与他对过一招,便不再与他硬碰硬,身形躲闪间,不断用拂尘攻他要害,可令她惊讶的是,此人看起来高大粗壮,想不到身法竟也如此灵活,每次快要触及时,总被他扭身躲掉,自己不但没打到他,反被他硬逼着接了三拳,震得整个手掌隐隐发麻。
“再吃我一拳!”
邢无伤塌地跃起,内力凝聚在拳上,猛地挥出,鸦羽飞动,绷带乱舞,拳风中夹带的呜咽比桥洞里的哀鸣更让人心惊。
妙清看出此拳威力不俗,不敢掉以轻心,双掌交叠,内力凝聚掌心,重拳飞到,“嘭”的一声,妙清一声闷哼,倒射飞出。
温如玉飞身上前,伸掌在她背心轻轻一带,将其余劲力化去,但面上仍掠上一抹凝重,心道:“被妙清抵去一部分,残余部分竟然还有如此大的力道,看来此人善用外家功夫,与他硬碰硬实乃下策。”
温如玉凝神望着邢无伤,见他赤手空拳,身上也没带任何兵器,不由暗暗惊疑,目光一转,望向宁戚,见他背上斜背两柄剑,一直站在后方,似乎没有参战的打算,笠沿压得很低,根本看不到面貌。
温如玉沉默片刻,俯在妙清耳边,低声道:“我缠住他们,你快走。”
妙清一惊,回道:“那怎么成,你伤势太重,你先走,我来缠住他。”
温如玉道:“此人空有一身蛮力,如果后面那位不插手,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你快走,不然谁都走不掉。”
妙清咬牙瞪着他,道:“温如玉,不准你再说这种话,就算要死在这座桥上,我也跟你死在一起,哪怕进了地府,你都休想再丢下我!”
温如玉见她面带幽怨之色,微微一笑,道:“闹脾气也要分个时候,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