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死了无辜的我。”
“是上帝杀死你的,因为上帝没有救你。”席勒很平静地看着他说:“你怨恨过上帝吗?”
对方好像又卡带了。
房间中的幻想顷刻之间消失无踪,又变回了那一片狼藉的样子,席勒把这几份记忆比对了一下,发现似乎是按照从后往前的顺序播放的。
房间中出现了很多尸体,绝大多数都不成人形,齐刷刷地站在一片狼藉的客厅里。
“你为什么要杀我?”
“你为什么要杀我?”
“你为什么要……”
“你为什么……”
他们一起重复着这一段话,不断地向着窗户靠近,从破碎的窗户当中伸出手,似乎想这样把席勒给拽回来,但是显然距离并不够,而幻影似乎也无法影响到窗户之外的地方。
“是上帝杀死了你们。”席勒回答道:“因为在你们痛苦挣扎的时候,他没有来救你们,不论你们曾经是多么的虔诚、为你们的信仰付出了多少,在你们悲惨的死去的时候,万能的神都没有出现。”
“是你……”
“是你……”
“是你……”
席勒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晚上11:00,他说:“我猜你必须在‘它’来之前停手,你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要是你还想继续在这当个复读机,我也不会拦着你。”
尸体的动作停下了,就那么直愣愣地站在窗边,但是因为绝大多数已经不成人形到了甚至无法唤醒恐怖谷效应的地步,所以看上去也不是非常可怕。
席勒颇为怀念地上下打量着这些尸体,独一无二的记忆是构成每一个人格特质的支柱。
显然,这些尸体变成这样有他的参与,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伴随着被勾起的回忆不断翻涌,倒映在玻璃上的属于“席勒”的柔和的表情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那张陌生的脸上锋利得像刀的眉眼。
这些突然出现的“故人”,让他想起自己年轻时。
年轻的席勒是一场苍茫的风,来时川流浩荡,去时冰雪满怀,孤傲凛冽,势不可当。
地脉之下的层层顽疴被搅了个天翻地覆,他用最深处邪恶动脉中流淌的黑血,将自己铸成一把锋芒激荡的好剑。
那张脸上,三分杀意,三分侠义,任是无情也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