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照在古老的城堡与主殿上,提前为这里镀上一层寒冷的银霜。在城堡的最底层,挤满了大大小小的孩子,他们身穿着魔法师的黑色长袍,像一只只无助的小黑猫,挤在一起。空气中的白雾是他们呼吸之间产生的水汽,又像是笼罩在他们头顶上的阴云。
那些猎魔人大军整齐划一地列开队形。塔拉斯稍稍恢复精力后,便重新打开了通道,更多的猎魔人来到了这里。他们带着军鼓和号角,骑着战马和铁骑,举着火把和明灯,持着长枪和弓箭。而在猎魔人大军之后,更有一具巨大骇人的骸骨,它的每一个关节都在嘎吱作响,像是久未润滑的机器零件般,为这里的肃杀之气增添了一丝诡异。
城墙之上,面对着千军万马的,是四个漂亮的女人和五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他们分守在学校城墙上的四处,以防对方偷袭。城墙之下,守卫大门的是魔物科的警员们,他们身穿着警察的制服,手里拿着的却是魔杖和冷兵器,看起来有些违和。但他们深知,与魔法师们的战斗,普通的现代武器根本毫无用处。但在学校附近,是不可能使用导弹这样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
如果有个过客经过此地,便会看到这怪诞的一幕:看似敌我悬殊的双方,气场却谁也不弱于谁,而兵临城下后,整个大军却寂寂无声,空气中只有那火把的劈里啪啦声和战马不耐烦的吐气与跺脚之声。他们好似在等待一个契机,却谁也不愿意先出手。
突然,一声巨响之后,猎魔人大军踏着战鼓的节奏,如腾空的巨浪一般向堡垒冲去。金属交击的声响在空气中回荡,逐渐变成了一片刺耳的嘶鸣。火焰喷吐,箭雨如雪花般飘落,战斧与长剑交织。魔物科的警员们在城门前拼死阻挡着猎魔人的进攻,他们没有手下留情,即便对方是被控制的。
而城墙之上的九个人则抵挡着箭雨的袭击,这些魔箭不仅在箭头绑有荆棘藤这种吸血植物,更是被塔拉斯增添了锚定功能,它们就像一群食人鱼一样,在夜色的掩护之下,奔着新鲜的血肉就去了。九人联手架起防护罩,以防任何一支箭突破屏障,进入到学校之中。要是它们找到了地下室里的学生,后果就严重了。
元英把自己的魔杖递给了身边的黑木,让他替自己抵挡一下。黑木还来不及拒绝,元英就顺着城墙爬到了塔尖上。她认为一直这样被动防御不行,她想要试试能不能和这些荆棘藤建立心灵感应。
要与离开大地的植物建立感应,对于元英而言是很困难的,因为失去了盖亚这个介质,就像进入真空一般。元英闭紧双眼,耳边全是厮杀之声,即便能听见荆棘藤的声音,也只是转瞬即逝。
在远处观察的塔拉斯注意到了这个女孩,他直接从身边的猎魔人手中夺过了弓箭,用自己的独眼死死地瞄住了元英。元英让他和焚寒吃了不少的苦头,焚寒也将速冻魔法注入到了塔拉斯的箭头之中,想要给元英苦头尝尝。
“失去了大地,你们也失去了和同伴交流的方式,只能蜷缩在那根细长的木头上,等待着别人主宰自己的命运。”元英喃喃自语道。
“喂,你快下来,我一个人是撑不住两根魔杖的!”黑木冲着高处的元英吼道。
“既然如此,那就用我的身体作为你们的中介吧,让你们的灵魂都在我的身体里交汇,把你们封闭已久、早已干涸的心灵,都敞开!”元英睁开眼睛,一支散发着寒气的荆棘魔箭正悬在她的眼前,与她清澈的眼睛之间只有一拳的距离。
不仅如此,所有飞在空中的魔箭都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塔拉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魔箭都是猎魔人世代传用的打猎法宝,从来没听说过它们会被别人指挥。
元英从箭头上解下了荆棘藤,然后把他缠绕在自己的手指上,任凭这棵荆棘藤吸食着她的血液。这一刻,她的眼神从清澈变回了阴冷,“去吧,回到那些让你们备受折磨的罪人身边,让他们感受你们的愤怒与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