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个知青,先前春耕春种是没赶上,这秋收是逃不掉了,都是头回割麦子,看着眼前一望无际金黄的麦田,
心里其实挺矛盾的,今年夏季雨水不少,庄稼不能说丰收吧,但比往年肯定要好很多,
这是好事,交了公粮,兴许能有不少余粮,但这感觉怎么割也割不完的麦子,他们几个知青看得直犯愁,
身体机械一般,弯腰-割麦-直起-再弯腰,如此反复,
这还没完,只是第一步,割下来的麦子还得一捆捆扛到村里的打谷场,脱粒、扬场、晾晒、完事再给扛回到窑洞储存,等秋收结束再一块驮到公社交公粮。
“不成,不成了!”
李子元将手里一把麦秆放到身后,有些僵硬的直起老腰,招呼前头不远处的李奎勇,
“勇哥,咱去田头歇会吧,我感觉这腰都不是自己的了,再这么割下去,我真得英年早逝了。”
李奎勇直起身,用挂脖子上的毛巾擦把额头汗水,回过身道:
“子元,你这一上午都歇几次了,你瞧瞧萧薇、刘娇她们,这速度都比你快,抓紧点,村里社员咱比不过,认了,
总不能干不过她们女知青吧?
多跌份!”
“哎,奎勇!”
一旁的萧薇不干了,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女的就一定不如你们男的嘛?还跌份,你瞅瞅你们三个男的,那后头还有‘站岗’的呢。”
李奎勇回头一瞧,还真是,他们三人后头不远处,孤零零站了几茬子麦杆,
显得特别招眼。
“子元哥”,
这时刘支书家的小闺女过来,姑娘年龄跟他们相当,好像比李子元小个一岁,
“你要累的话就歇会好了,我……我帮你呢。”
表情羞涩,说着就弯腰给人割起来。
“丹丹,不用,不用!”
李子元有些不好意思,一大男人还让一姑娘帮忙,忙道:
“丹丹,我自个来,不麻烦你了,别把你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