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和冷十娘表态之后立刻便是将目光转向到了陈某树身上，后者几乎想都没有想便是大声道：“如意居绝对不会和夜豪这个叛徒为伍！”

平儿长叹一声对夜豪说道：“他是不会轻易答应下来的，陈护法一向很聪明，他知道该如何博弈。这个时候他若是妥协显然就拿不到最优质的筹码了，而且如意居内部关系极为混乱，谁都想要当去控制金融到生产的全产业链从未赚取最多的利润。没有陈某树如意居还真的没有别人控制得了，你别这样轻视别人，就你这个甩手掌柜作习惯的人，如此具体又耗费时间的事情你绝对做不来。”

"十娘，你手上可是有什么相关信息没有？"夜豪转向冷十娘，如同曾经之前那般问询起来。

冷十娘恍若回到了从前，这种安稳的感觉正是她这一年来梦寐以求都想的，她立刻笑着回答道：“目前如意居内部其实极为割裂，主要是各自的索取上相互之间存在着完全不兼容的矛盾，主要按照所在地域中原、江南和福海三大派系，而这三大派系均是以地域钱庄联合体为根本，然后再以钱庄为根本如同树枝一般向上发展。包括手工作坊上的所有产业链都是按照各自的地域以及放贷方而和三大派系深度捆绑。”

“在如意居内部，谁有钱便是听谁的，所有如意居真正的话事人并不是陈某树一人，而是三大派系内部各自的利益集团，讽刺的是，他们或许是因为利益捆绑太深，相互之间的掣肘太多，毕竟金钱的流动性谁也不好说什么时候会枯竭，所以三家都在相互之间抱团取暖，可三系之间又谁都想从对方身上多吸一点血到自己的身上，这反而导致他们对外的口径常常是一致的。”

夜豪明白过来，他点了点头道：“所以陈护法并不能决定如意居的内部事务，从某种程度上看更像是一个傀儡。”

“是的，根据我们忆花阁的推测，陈某树现在的态度就是如意居的态度，他们从一开始就想要控制全产业链，将朝廷带来的损失转移到我们另外两大集团身上，这样他们如意居便可以继续保持他们富裕的生活和超高的收入，同时承担最少的风险。”冷十娘道：“所以如意居同意你再次入主天明会的可能性极低，因为这个位置他们可不希望重新回到你的身上，毕竟当年还在的时候财富转移和全产业补贴的政策让如意居颇为的心不满，只是碍于你的强大而敢怒不敢言。”

“多谢你的信息。”夜豪转向平儿问道：“平儿你呢？鲲鹏会应该也有自己的信息渠道。”

“你倒是挺会利用别人花大价钱得来的劳动成果，我们给你的这些信息拿出去卖可是随便就可以价值千金。”平儿嘟着嘴巴不肯道。

冷十娘登时抛过来不满的目光，这小蹄子怕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夜豪却是笑了笑道：“但就是管用不是，你和十娘可以说是相辅相成，从不同角度看问题总是能够给别人巨大的启发。”

“这马屁有点臭。”平儿说道：“我们没有忆花阁那么多眼线，所以鲲鹏会对数据的收集就只停留在运单的订单量上。结果就是这一年来的订单量并没有增加多少，但我们收取的了两倍至三倍的运费可结果就是如意居照单全收。这里说明了一点如意居这一年来的利润应该是远远超过往年，因为以商人的对利润疯狂的渴望来说，如果没有利润他们是宁可停产，甚至是将货物销毁也不愿意贴本出售，因为降价卖反而会让市场上的需求变得更少，货物更卖不上价格。”

“但在这里如意居并没有过多的在乎订单价格，而是更要求即时性和运送的质量对不对?”夜豪已经猜到了一些可能。

“是的，我们检查过了，货物之中小商品和一些非生活必需品的数量减少了四成，而大宗商品比如粮食、盐巴、金属以及蔗糖的数量增加的了三成，尤其是金属和木材这一项增加了一倍有余。”平儿说道：“是以我们得出结论八王之乱让如意居这一年的利润暴增至少一倍以上，也就是说他们发了战争财，如果我资本大户的话我会希望这场战争永远进行下去，至少榨干所有的利润为止。这是第一波红利。”

“所所以如意居有着充分的理由让朝廷，尤其是北方进入到战争之中。因为朝廷若想要保持自己的正统性就必须为北方的居民提供基础的生活物资，否则百姓就直接用脚投票，他们定然会渡江跑到江南来。而战争必然会扰乱北方的生产力，尤其是秀杰所主导的朝廷专营商户和手工作坊必然会遭遇到原材料和大宗商品不住的问题，他们就必须向我们南方买。而另一方面，当朝廷没钱之后，如意居就可以借钱给朝廷，渐渐的成为朝廷的大债主，使朝廷陷入到借新还旧的死循环之中。这是第二波红利。”

“当然这种寅吃卯粮的戏码终究有维持不下去的时候，到最后只要如意居停止对朝廷放贷，那么朝廷的货币信用就想崩溃，百姓起义接踵而至那时候将会发生大规模的北人南渡事件，不仅给南方带来的大量的人力物力，甚至是财力，这将会促进南方经济飞速发展，这个时候如意居将会吃下第三波红利。道了那个时候如意居将会变得无比的富有和强大，他们可以做他们任何想要坐的事情，没有人能够动摇他们，因为动摇他们就是动摇社会的根基。即便他们死命的剥削所有的百姓来维持他们奢靡的生活所有人也还是会为了家庭而忍耐下去，事实上，这一年来他们已经在这么做了。”

“我们鲲鹏会的利润因为特殊原因保持着上涨姿态，但我们想社会的存量就那么多，一定有人被收割，现在细细想来除了朝廷，只怕忆花阁也已经成为了被收割的对象，我说得对么十娘？”平儿问道。

冷十娘不得不为平儿鼓掌，她苦笑着长叹道：“后浪推前浪，我这前浪看来终究是逃不过要被拍死在沙滩上的命运了。是的，忆花阁今年总统亏损了十万两白银，相当于我们去年利润的二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