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言嘴角一抽,吃了没习武的亏,悔不当初!
他说道:“昭昭睡了。”
“哦,我是来找你的。”
陆沅淡定说完,打了个响指,哐啷一声,插了门闩的房门被人推开,厚厚的门闩吧嗒一声掉在地上,辰龙背着男人走了进来。
陆昭言目瞪口呆。
陆沅道:“爹,这个人交给你,把他藏好。”
陆昭言:“哪儿来的?”
陆沅:“千机阁偷来的。”
陆昭言身子一抖:逆子,你再说一遍!你干什么了?!
别的不学,学会偷人了!还偷的是千机阁的!你想害死你爹!
有爹就是好。
陆沅优哉游哉地回了自己院子,只留下陆昭言骂骂咧咧地收拾逆子留下的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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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有关废黜陆昭言、改立晋王为太子的呼声甚嚣尘上。
真假凤女的消息虽也掀起了波澜,然而在千机阁的推波助澜下,绝大多数百姓依旧相信公孙流萤,甚至对于“包庇”燕小九的梁帝都生出了一丝不满。
若此时再因太子之位而激起民愤,势必会令大梁时局动荡。
朝堂上有关弹劾陆昭言的折子堆积如山。
晋王的出身、威望都在陆昭言之上。
陆昭言之所以能胜出,是因为他让大梁皇族的血脉有了延续。
如今麒麟是晋王府的,那太子之位理应还给晋王。
被大臣催得不胜其烦的梁帝下朝后,召见了自己的亲叔叔魏王。
魏王年事已高,是皇族辈分最高的老者之一。
魏王与先帝一母同胞,二人感情深厚,梁帝对这位亲叔叔十分敬重。
梁帝坐在魏王身侧,叹道:“侄儿近日遇上了烦心事,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想听听皇叔的意见。”
魏王慈眉善目地笑了笑:“居然有你拿不定主意的事。”
在魏王眼里,梁帝自幼便是个极有主意的人,从不轻易被人左右。
魏王不止一次听人说他这个侄儿专断,可他明白,侄儿专断不假,但不至于失了理智。
梁帝朝堂上发生的事情说了:“此事说到底是麒麟之争,但子午先生与国师各执一词。”
魏王道:“如果渊儿是真麒麟,即使日后不继承江山,晋王也会留他一命。如果渊儿是假麒麟,那就更不必担心了,昭言没有野心,也没有谋反的母族势力,不足为虑。晋王不会赶尽杀绝,反而为了彰显自己的仁厚,会善待父子二人。”
他接着道,“倘若是昭言即位,第一个要铲除的便是对他有极大威胁的晋王,随后是胡贵妃的母族,届时牵扯的人太多,皇城得血流成河。”
梁帝的脑海里仿佛已经闪过了手足相残的画面。
魏王笑了笑:“你这屋子潮得很。”
梁帝道:“我陪皇叔去御花园走走。”
宝猪猪在太子府睡了一觉,一大早便吵着要回宫,因为只有回宫才能上娘亲的骑马课。
宝猪猪牵着小马驹,打算去蒋惠妃宫里找聂儿。
胡贵妃的娘家人入宫探望他,其中便有胡家的小公子,与聂儿同岁。
好巧不巧,两个孩子在御花园碰到,不知怎的就干了起来。
宝猪猪一看小弟被人揍了,这能忍?
她扑过去,一口将胡小公子给咬了!
胡小公子疼得哇哇大哭。
等梁帝与魏王听到哭声走过去时,孩子们已被各自的宫人拉开。
胡小公子气得不轻,指着宝猪猪的鼻子嚣张大叫:“你有什么了不起?我表叔是护国麒麟,等他和表叔公当了皇帝,就把你和你爹全杀了!”
梁帝的脸一沉:“这话谁教你的?”
众人听到天子的声音,脸色齐齐一变。
胡家的奶嬷嬷立马捂住了小公子的嘴。
然而已经晚了。
一个五六岁的孩童怎么可能凭空讲出这种话来?
除非是有人这么说了。
“陛下!”
奶嬷嬷忙下跪请安,“方才……方才昭昭小姐咬疼了小公子,小公子一时生气才失言了,请陛下恕罪!”
梁帝没理她,目光落在小家伙的身上。
小家伙并未像往常那样扑过来,而是低着头,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梁帝对她道:“昭昭,过来。”
宝猪猪捂住小屁屁。
梁帝道:“不打你屁股。”
宝猪猪这才慢吞吞的,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挪了过来。
“太爷爷不要讨厌昭昭,昭昭以后不咬人了,昭昭不是坏宝宝……”
她一说,眼泪大颗大颗掉落。
梁帝的心狠狠一痛。
小家伙看着软软糯糯,实则虎得不行,和蒋惠妃有的一拼。
总得有个厉害的爹给她撑腰才行啊。
一想到百年之后,小家伙无人庇佑,他真的会死不瞑目。
他弯下尊贵的腰身,将小家伙抱了起来:“让太爷爷瞧瞧,牙咬掉了没?”
宝猪猪无比乖巧地张嘴:“啊——”
别说,还真有一颗小乳牙松动了。
梁帝心疼地说道:“下次别自己咬。”
宝猪猪想了想:“那可以让爹咬吗?”
刚走到御花园的陆沅:“……!!”
梁帝好气又好笑:“给你养条小狗,谁欺负你,让小狗去咬他。”
宝猪猪严肃脸:“爹比狗凶。”
陆沅:“……”
这个梗是过不去了是吧?
人家是关门放狗,他闺女是关门放爹。
梁帝被小家伙逗得不行,挼了挼她圆溜溜的小脑袋:“昭昭想当公主么?”